面具人死死盯着邵明远的脸,半晌方沉声道:“如果真是那边派来的细作,一刀宰了岂不可惜?把他们带回去,我要好好审问。”
跟着两个人都被绑起了双手脸上蒙上了黑布,分别由人压着坐在马上,也不知道骑了多久,总算停了下来。
邵明远感觉到自己被人抛在一个软软的铺盖上,跟着有人给自己松绑,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拽下蒙住眼睛的黑布,四周一下子变得亮堂了起来,居然是一间还挺干净的客房。
一见倒在自己身边的许凤庭,他赶紧扯下了他的眼罩并给他松绑,见他喘得厉害,忙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给他拍着。
谁知许凤庭却也是个倔脾气,稍一缓过劲来便用力一把将他推开,指着他的手不断哆嗦,想是气极。
“谁许你这么做,谁许你的!”
一句话没有说完,一张脸已经白得吓人,邵明远知道他是气自己一意孤行,忙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任他怎么挣扎就是不松手。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以后绝不会再自作主张,什么都听你,好不好?”
许凤庭刚才还好,听了这话却忍不住红了眼圈,张开嘴就在邵明远肩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邵明远痛得皱起眉,却坐着一动也不动。
“我要你知道,让我们父子与你分离,并不比这皮肉之痛好受。”
半晌许凤庭方一字一顿地开了口,邵明远并没搭腔,扶着他在床上躺好方道:“你脸色不好,先歇歇吧。他们既然把咱们关在这里,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要咱们的命。”
话音刚落,房门已经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正是那将他们捉回的面具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都是普通百姓,不是什么细作。”
邵明远下意识地挡在许凤庭身前,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手取下了面具。
“崔大哥?!”
邵明远顿时呆住了,这不是齐王身边的心腹干将崔立吗?居然遇上他,难道他们这些天误打误撞竟走到齐王的老巢了?
崔立淡淡一笑,“邵先生,久违了。”
“三公子近来可好?”
他转而朝许凤庭微微欠身,目标渐渐落在他隆起的肚腹上。
许凤庭倒并不胆怯,反而也微微一笑道:“上一次见崔副将,也有两三年的光景了吧。不知齐王殿下可一切安好?”
崔立略一沉吟,“殿下一切都好,没想到泛泛之交的三公子对我们殿下倒如此关切,怎么对自己的亲大哥就置之不理了?”
一句话说得许凤庭脸色一变,“你们把我大哥怎么了?”
“三公子误会了,许将军现下如何,恐怕只有当今新皇心里有数吧。”
崔立无奈地耸了耸肩,许凤庭顿时胸中一窒,傅鸿他居然!
事关许雁庭的安慰,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崔副将,明人不说暗话,你一向是个爽快人,何必这么闪闪烁烁不敢言明?”
崔立却丝毫不中他的激将法,“公子还想知道什么,恐怕只有主人能给你个明示了。邵先生,我们主人想见见你,请跟我走一趟。”
邵明远不放心地握着许凤庭的手不肯放,许凤庭却给了他一个叫他安心的眼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那你歇着,我去去就来。”
跟着崔立走出房间之后,邵明远发现这里是一所不小的庭园大宅,回廊上都有侍卫把守,辗转穿过好几道门洞,才在一间并不起眼的耳房前停下步子。
这是主人住的地方?
邵明远心里暗暗嘀咕,这齐王果然精明,在自己的地盘也不住在上房里,要真有敌人闯进来,可能一时也找不到他。
“邵先生,先前多有隐瞒实在情非得已,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崔立的语气很真诚,邵明远神色复杂滴看了他两眼后并不作声,夺位打仗神马的,他这种名如蝼蚁的小民,是随时都可以以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去牺牲的,哪里能相信他?
崔立见他不理他也不介意,伸手轻轻推开了门,示意邵明远自己进去。
屋里很安静,齐王也并没有如邵明远想象中那样威风凛凛地坐在太师椅上。
“邵先生来了?”
屏风里头传出了熟悉的声音,仔细听起来似乎哑哑地带着些许疲倦。
邵明远挪着步子走进去,却见长榻上躺着一个身子清瘦、腰腹间却高高隆起的孕夫,此人正是傅涟。
“你……你怎么还没有生?”
可能是职业病吧,邵明远一时也忘了他是齐王,自己作为一个平民百姓要给他行礼神马的,走过去就拉过他的手搭起脉来。
怀胎已经快13个月了,可胎儿还没有完全长好,这对孕夫和孩子来说都是很危险的。
傅涟并没有回答他,安安静静等他诊完脉方道:“请了几位育胎师,都说不准孩子究竟什么时候能落地,正愁着要是你在多好,没想到崔立竟找到了你。”
邵明远认真地看着他的脸,“确实不好说,孩子得不到该有的滋养就长不快,但怀胎12个月后人的身体会对胎儿做出各种本能的排斥,跟着你会越来越辛苦,这决不能拖,拖得越久你身体负担越大也容易流产,就算我能给你保住,也保不过18个月去。”
傅涟阴沉着脸不作声,邵明远有点讨厌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多管闲事,可这家伙虽然有各种阴狠恶毒的传言,却没对自己使过坏啊,更重要的是他这种倔强的个性很像自己前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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