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曾筌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只以为是一些家庭间小纠纷,他把若兰送回来调解一下就行的,何曾想到祝德栋竟要休妻,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是气愤道:“你这是血口喷人,血口喷人”
祝德栋仗着胆把话说出来了,见曾筌也没能把他怎么样,气势更涨,大声道:“我爹卧病在床,她做儿媳的不侍候汤药,却与我争吵跑回娘家,这不是不孝是什么?”他倒不说老爹瘫痪在床他自己照样跑到邻村去与fēng_liú寡妇鬼混
曾筌却是辩不过他,只觉得自己浑身有嘴,可就是说不出道理,愤怒道:“你血口喷人,无缘无故要休妻,我与你见官去理论。”
“见官?”蒋元瑞冷笑道:“是上饶县衙还是广信府衙,又或者是永丰县衙,任你挑?”
曾筌怒视蒋元瑞:“与你何于”
蒋元瑞道:“怎么与我无于,曾渔是我仇人,你们曾家就都是我的仇敌,你不去告官,我倒要先状告曾渔小子蒙骗教官假冒生员,还殴打自家姐夫——祝贤弟,曾渔小子打了你是不是?”
祝德栋道:“正是,那小子狂妄得紧,威胁我说要打断我的腿。”
曾渔离开石田快三个月了,毫无音信,作为兄长的曾筌心里其实是很牵挂的,忙问:“我弟曾渔他在哪里?”
蒋元瑞和祝德栋对视一眼,蒋元瑞问曾筌:“这么说你这两个月都没见过曾渔?”
曾筌如实道:“四月底就离家了,一直没有音信,你们何时见过他?”
蒋元瑞不答,却问:“曾渔补生员了,你知不知道?”
曾筌以为蒋元瑞是取笑他弟弟曾渔,“哼”了一声,不说话。
蒋元瑞观察曾筌的神色,对祝德栋道:“曾渔的生员功名得来绝非正道,他昨日来见你还是青衿是吧,今日摇身一变却成了府学生员了,说是偷天换日也不为过。”
祝德栋附和道:“肯定是走了歪门邪道,不然的话他昨日会更嚣张。”
曾筌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些什么?”
蒋元瑞冷笑道:“我们说些什么与你何于,明日广信府衙见,快滚。”
曾筌行医多年,也算是有体面的人物,被这蒋元瑞这般呵斥羞辱,气愤已极,他也不是会吵架的人,只是道:“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质问祝德栋:“若兰母女三人还在西门外客栈等候,你就不管了?”
祝德栋竟然说道:“待我写一份休书,你带回去吧。”
曾筌气血上涌,脸霎时通红,猛地上前一个耳光抽在祝德栋左脸上,“啪”的一声响亮。
这一记耳光够重,祝德栋被抽得身子一歪,左耳“嗡嗡”响,脸颊火辣辣的,大怒道:“曾筌,你敢打人——”
曾筌又一巴掌扇过去,骂道:“今日我要教训丨教训丨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祝德栋闪身避过,曾筌这一巴掌扫到蒋元瑞的脖子,蒋元瑞大怒道:“你敢殴打生员。”一脚朝曾筌揣来,曾筌急忙闪过,冷不防祝德栋一拳砸来,正中曾筌右胁,祝德栋还叫喊着让几个仆人一起上——
老仆黎叔见打起来了,家主势单力薄定要吃亏,猛地冲上前推开祝德栋,拉起曾筌往村外就跑——
蒋元瑞脖颈被曾筌指尖扫了一下,有三道血痕,火辣辣的痛,摸着脖子怒叫:“抓住他,抓住他,抓住吊起来打。”大步追去。
蒋元瑞要追,祝德栋也不能落后,领着两个男仆追了上来。
曾筌一向对人和和气气,何曾与人这般剧烈冲突过,实在是因为祝德栋太过分了,竟要他带休书回去,现在动手打了人,曾筌自己也是后怕,蒋元瑞几个在后面追得紧,这要是被赶上可如何是好,这亲家成仇家了——
老仆黎叔毕竟岁数大了,腿脚不利索,跑不快,眼看蒋元瑞、祝德栋几人越追越近,这老仆叫道:“老爷你快跑,别管我。”跑不动,于脆停下,转身张开双臂道:“不要追,不要追,大家都是姻亲,有话好好说——”
蒋元瑞大步赶上,一个耳光甩在鬓发苍苍的黎叔脸上,骂道:“老狗也敢拦路。”接着又是一脚揣过去——
曾筌边跑边回头看,见黎叔挨打,黎叔是服侍他长大的忠仆,现在被这霸道秀才打倒在地,曾筌怒极,也不逃了,转身叫道:“今日我与你们拼了”
蓦见一人从曾筌身边飞快地奔过,这人手执双杖,挥起一杖就劈在蒋元瑞的脑袋上,杖断为三截,还有水滴四溅,却原来是甘蔗,这人手里另一根甘蔗又劈中了祝德栋的脑袋,祝德栋抱头叫道:“曾渔”
手提两根甘蔗打人的正是曾渔,他在茶圣客栈里听说大哥曾筌去了祝家畈,怕大哥吃亏,就带了四喜准备赶过去,出了客栈却见方才与他在对面酒楼喝酒叙谈的吴春泽还没走,吴春泽听他说要去祝家畈,便说陪他一起去——
曾渔有吴春泽相陪,就让四喜回客栈去,母亲和姐姐需要个使唤的人手。
半圆的月亮早早就升起了,月色下的甘蔗地郁郁苍苍很有点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况味,晚风中带着甜丝丝的味道,不知是甘蔗甜香,还是砂糖作坊飘来的香气,曾渔行步甚快,吴春泽一路上听曾渔说了曾若兰的情况,也为曾若兰抱不平,说道:“祝家没有休令姐的道理,若见官,九鲤你岂会怕他祝家。”
曾渔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出这样的事让我姐姐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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