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叫人脸红啊,很怕被方玉娜看见。可是方玉娜现在正傲翔九天,怎会俯视下界、看他这可怜虫呢?
想想自己先前不也是如此么?
王勇一阵激动过去,忽又释然自笑:“自己太无聊了,方玉娜这行为本在意料之中,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何须今日看见生气?压根儿也不必生气了。”
至于方玉娜若看见了自己,自己很可能站起来向她鞠躬,致敬她能及时行乐另择高枝交上这样的阔朋友。
本来她可以这样干的,任何女人也必然这样干的。
当初在学校时更常常这样干的。谁叫自己喜欢一个水性杨花的漂亮女生,而现在一下子又穷掉底儿了,还被判刑,一个刑满释放分子不能使她满意呢?
譬如我是个大夫,是方玉娜的主治医师,但她得了病,我的能力不能把她治好,这在道德上就应该随她请别的大夫去。
没有更多道理好讲!
怎能看着她痛苦呻吟,痛不欲生,还争执说她是我的病人,不许旁人动手呢?
但象眼前这种情形,世上却是少有。除非那种蓬门筚户的下等人,男友依赖女友吃软饭生活,少妇去作少女,可以和客人坐汽车,吃大菜,而新婚燕尔的丈夫却在街上啃窝头。
好在自己刚刚娶她为妻,这倒不足为耻,反可自豪。前后左右也不过十天露水夫妻,不然的话,如今眼睁睁戴绿帽子才是不幸之中的大不幸。
“不过,我们的关系也该解决了,”王勇想着,渐渐心平气和起来,但也不免凄然自伤。
恍惚!
这是木办法的办法,“tnnd!”好象梦幻泡影一般,再定睛看时,哪里有什么自己的新婚燕尔妻子?方玉娜?
却原来是眼睛花了,或许是幻影,心事重重哇……
“老板!再来一壶,上四瓶啤酒,添两个菜。”
“呃,好的……就来就来!”
小店老板娘在他眼前怔了怔。俗话说,卖饭的不怕大肚子汉,但卖酒的有时却怕狂饮者。
因为既怕酗酒闹事,更怕喝醉赖账,何况一个穷光蛋样的少年,结果只给拿来半壶。
“喝,哈哈。”王勇抓起酒壶晃晃,见是半壶也没说啥,翻翻白眼看她,笑道,表示感谢了。“放心,有钱给你!”
王勇从小到大,从懂事起就从来没有在这种小酒馆吃过饭,以前跟老爸老妈市的领导多会都是酒堂宾馆,如今坐在这里,脑热酒酣之际却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自在和畅快淋漓。
“咚咚咚……”
一盅一盅,一杯,又一杯。
“滋!呼……”
王勇满头大汗,都喝了,桌脚积了一堆空啤酒瓶,又要一壶白酒,就着剩下的半个羊肉包子吃完,才付了帐,老板娘暗自长吁一口气,老天爷,这孩子居然还掏出银子来,总算是放心了,一边收钱一边目送他醉薰薰摇摇晃晃地出门去了。
看见他却又十分清醒地立住脚,向着对面的大酒店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才蹒跚走去……
诶!
“作孽呀,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这么……”王勇慢慢消失在暗夜里,老板娘长出一口气,一直把他看出视线,才回头招呼客人。
这时王勇已喝的八、九成醉了,不能辨别方向,又不知家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
“爽……”
“我草!……我特么草啊……”
王勇一路走,偶尔摇晃着会立住脚朝天哈哈大笑。
到了路口应该往南,却是奔北。
应该朝西,却是向东。
路上再一摇晃,简直失了知觉……
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晚上的都市大街小巷一片灯的海洋。
这时,脑子里只有三个人的影像一闪一灭,轮番浮现无法消失。
一个是老爸,一个是老妈,想当年,不,就半年前老爸还是那样呼风唤雨志得意满,威风八面呀,想不到叫人家一双规,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转眼再看,却是人去财尽,数亿收缴,一场空了。
只剩下一幢别墅立在那里,也给他这次出来后就卖掉了。不然的话,怎么活?
奇怪的是,老爸的模样反倒清晰,而老妈的样子却模糊不清了……
再一个人,就是刚才做梦一般在酒店门外看到的新婚燕尔的妻子方玉娜。
报纸上说,老爸是大贪官,老妈功不可没。王勇对于这些信息似信非信,他不愿意想父母的不好。
可是在这个夜晚,空荡荡的大街上,他醉眼朦胧中却想了很多。很多!
“或许吧,”他自言自语,“或许是自取其咎吧……”
今晚自己要在哪里栖身呀?
哦!也不知他怎么走出这么远的路,而且没被车辆撞着,出租车看见他都躲开走,以为遇到了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或一个五马花枪的小疯子,没人认得这就是前些日子海天法庭调查后判处十二年刑的那个“王大人”的宝贝儿子——王二少爷,都以为遇上了酒鬼或武疯子。
王勇直达到南马路。转而向西,到了西南城角,前面几步之外就是一条铁路干线。
忽然酒涌上来,一阵呕吐,头晕目眩,再踉跄几步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
“呼……呼……”头枕两道幽幽闪亮的钢轨发生一阵阵香艳的呼噜声,这时,一辆开往帝都的d字头和谐号机车拖着三十二节装满旅客的红皮车厢,缓缓离开海天始发站,迅速加速,驶过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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