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下皱眉看了看脚边昏厥的乔初夏,看向阮霈喆,他正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染血的手,闻言一怔,很快吩咐道:“带她回去。”
五分钟后,宴会厅里重归死寂,阮霈喆的人全都无声无息地走了,就如同来时一样。
又过了没多久,一小队人小心翼翼地踏入如人间地狱般的宴会厅,为首的是个高个子男人,他手里端着枪,一步步踏过来,面色凝重,待看清周遭时不由得叹息道:“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仔细搜,看看有没有一个亚洲女人,二十三四岁,每个地方都不要放过!”
他朝身后的人下了命令,一扬手,七八个人就四散开去,这人正是带着人赶来的程斐。
程斐一面感叹这些毒贩火拼时的不要命,一面小心着脚下,刚走了几步,他忽然听见了微弱的喘息声,一愣,竖起耳朵仔细倾听,这声音是从脚边传来的。
他赶紧蹲下,脚边是一个面朝下躺着的男人,他用力将他翻转过来,看清这人的脸,他不禁一愣,是骆苍止。
40、一九他的离开,抹去她心里的全部痕迹(1)
她不喜欢河内,她对这个国家的全部认知来自于杜拉斯的小说《情人》,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自卫反击战,法国殖民,咖啡,穷,越南新娘。
亚热带城市的气候和自小居住的内陆城市迥然不同,但因为距离海洋很近,也没有之前在缅甸一带时的那种叫人喘不过气的潮湿闷热,这里四季如春,雨量丰沛,被誉为“百花春城”。
尽管不喜欢,但是她没有选择。阮霈喆将她囚禁在河内西湖的一栋别墅中,他的手下24小时轮岗守卫着这栋三层别墅,寸步不离,他自己则是每周五的下午来一次,留宿一晚,第二天上午再离开,每周都是如此,风雨不误。
乔初夏站在窗边,撩开厚厚的窗帘,看见阮霈喆的车子按响喇叭,别墅的大门缓缓开启,那车子终于驶出去,变成一个小黑点。
她伸手摸了摸微肿的唇,有些疼,但这种疼痛实在是太微小了,她对此吝啬哭泣。
她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也犯不上为死去的骆苍止守身如玉,可当阮霈喆昨天晚上用力用唇和舌撬开她紧闭的牙关时,乔初夏还是忍不住颤抖,继而用力挣扎起来。
手臂被他抓在手里,用不上力,乔初夏不敢睁开眼,她怕与他骇人的目光一旦有所交集,就会彻底溃不成军。
极富侵略气息的男人将她搂在怀里,明明靠得那么近,但她却丝毫感受不到怜惜,或者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因为爱而产生的呵护。
他每次来,她都能察觉到他的身上带着血腥,权力,金钱和各种**的味道,那是低调收敛了太久后,忽然全部释放不需掩饰后达到的极致的张狂。
直到来河内快一个月,阮霈喆第四次来到这里时,终于一脸微醺地告诉她,他的母亲是阮保成的一个小妾,在家里原本没什么地位,还要受其他女人的欺负,又因为她是中国人,在阮家的大家族中并没什么地位。直到他的出生,才多少改善了她的生活。所以他很小就知道,只有比那些哥哥弟弟们强,他才有活路,才能得到父亲的垂青。
“他第一次正眼看我,是因为我中学毕业的第一天,就做成了一单大生意,给家里赚了近一年的开支,那一年我十五岁。老头子这才说,哦,原来霈喆都这么大了,我还当成那个小娃娃。”
家里的女人太多,生的孩子也太多,阮霈喆原本排行第四,可惜前面的三个孩子全都夭折了,而自从他出生后,他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因为各种原因活不下来,家里长成的,最终便只有他一个。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是我的母亲,我那看似柔弱美貌的母亲,她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为了我的未来,用尽办法,把他们一个个弄死。只有这样,阮家才是我一个人的。怎么样,很可怕吧,你若是见过她,一定以为她那样的女人,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的,那么纤柔,那么楚楚可怜……”
阮霈喆说这话时,双眼迷蒙,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乔初夏,她自从婚礼那天便一直病恹恹,整日提不起精神,看上去好似一朵快要衰败凋零的花。
听完他对自己童年和家庭的讲述,乔初夏起身,将他面前的茶杯注满滚烫的茶水,放下壶,起身离开。
“女人本就是可怕的,每一个都是。”她低低说道,然后似乎露出来一个诡异的微笑来,走回自己的卧室。
从那以后,阮霈喆每次来,都要给她带一支莲,有时候是花苞,有时候是半开的,粉色的花瓣,嫩黄的花蕊,总是很新鲜,还带着露水,应该是刚折下不久的。乔初夏也不拒绝,看得喜欢就随手插在床头的花瓶中,任由它慢慢凋落。
而这一次,显然阮霈喆不想就这么放过她,她被他拖到床上,死死地压在身下,缭乱张狂的气息就喷在她脸上,她怕了,挥舞着手臂想要推开他,无意间打翻花瓶,那支开得极盛的莲花跌落在地板上,混着一地碎片。
她扭过头,看着一片片绽开的深粉色莲瓣,浑身颤抖起来。
其实,挣扎或者是不挣扎,都只是她自己在意,因为她的那些动作和力道对于阮霈喆来说,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他只用一只手就能牢牢地扣住她的双腕,举过她头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犹如一个尊贵的帝王一般,看清她眼里的恐惧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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