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珠玉光润明丽,她漆黑的瞳孔里面映出她深爱的男人。
“我们不能坦诚相待吗?去病?”
“……明珠。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很多的事情,即使你不说。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不属于这里的东西。象戏,千里眼,走马灯,孔明灯……都不要。我要你踏踏实实的活在我身边,我不能忍受有一天你会突然不见,带着这些东西消失不见……”
她猛地保住他,真是个傻瓜!他在想什么,只有她会担心他,什么时候反过来了。
“只要你在,我就在!”她说。
那一年,明珠二十一,霍去病也是。
那时候的明珠还那么年轻。
然而,当她已经很老的时候,顶着白发回忆往昔的时候,她才知道——元狩三年——这一年,她生命中最安定、最幸福的时光。
如同冬日和煦的阳光照在陈年的羊毛毯上,反射出温暖而干燥的往事。时光的羽翼凌乱无序,唯独这一片干净整洁,凝聚她一生最纯粹的欢乐。
没有战争,没有分离,没有矛盾……他们相爱无间。
元狩三年,那最好的时光。从它结束起,她就未停止过怀念。
第32章
好时光,不留人。
元狩四年的春天,转眼即来。
元狩四年春,上令大将军青、骠骑将军去病将各五万骑,步兵转者踵军数十万,……令骠骑出代郡,令大将军出定襄。
——《史记——卫将军骠骑将军列传》
春天的代郡还残留冬天的寒气。汉朝北疆的边塞,清晨还能看见结着的露霜。
一驾马车在一间酒肆的门口停下,酒肆里冷冷清清还没有几个人。
霍武躬身上前打开马车的门,“夫人,李校尉在里面等着了。”
明珠下车站住,拉下白色的貂毛斗篷。酒肆里的年轻将领站起来,一贯的淡然里掩不住他的好气色。武帝对李家的重新起用,让他不是那么落寞了。
“你好。”明珠行礼。
“见过夫人。”两个人在长凳上坐下。
明珠把来意说清楚——带她进军营。
李敢犹豫。
静场的时间显得尴尬……
“明珠与李校尉在长安的酒肆里曾经把酒畅饮过,李校尉还记得吗?”明珠环顾酒肆。
李敢点头。
“李敢。李敢,你以前认识我吗?”
李敢的身体一震,他清淡的唇角透出一丝无奈。
许久,他开口:“珠儿?夫人?你叫我拿你如何是好?”他仰天,仿佛在对另一个人说话。
珠儿?多么亲昵又陌生的称呼。她很少听见。即使亲近如霍去病,如姑姑明小秾,都习惯唤她明珠。
珠儿?
“……当下无人,你既然不拘禁,我也很想一股脑的把心事说出来。只不过,现在只有两件事最急,刚才说了一件,还有一件事要说。这一次兵分两路,去病与卫大将军分头行军。你作去病的副将,想必有很多事情你会看不惯。毕竟你们性情相差甚远。到时候你要体谅……”
李敢打断:“莫要这么说。他是将,我是兵,他说的话我只有服从哪会有不惯?李敢总也是将门世家出身,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他给她宽慰的目光,“不用担心。”
明珠点头:“还有,李老将军作卫大将军的前将军,……如果……有意外,还希望你能放宽了心。”
“你是什么意思?”
“话就是说到这里了,”明珠别过头,“你答应吗?”
李敢茫然的笑笑,“你说的我一头雾水,如何应下?”
“……”
他眼睛看着她出神,“今非昔比,你我早已不同昨日。明珠,原来你爱霍去病这样深。以前,我只当是他强迫于你,今日才彻底醒悟——你每说一句话都是为了他,每做一件事也都是为他。你心里,都是他?”
明珠莞尔一笑:“是,尽是他。”
李敢笑起来,带着他自有的爽朗。像绿茶,清凉,却微苦。
“今非昔比?你我不同昨日?……不。你不知道,隔了两千年的光阴,再见你是如何的宽慰了我。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霍去病是不可代替的唯一,李敢却因为不是唯一而不可代替。”她的泪滴到白色貂毛上面,久久不能渗下。
她含泪笑。
“我答应你的第一件事。”李敢说。
她感激地谢过,起身,走出酒肆。
就是这个女人吗?很久以前她的脸曾经在他的手掌里流过泪;她的人曾经在他的马车里昏迷;……他们曾经在长安的酒肆里把酒言欢,他们似曾相识,……她却从来不曾属于他。
明珠白色的身影进了马车,消失在代郡荒凉的土路上。
夜晚的帐子里已经铺好了毡毯和棉被,代郡微冷的气候还是没有影响霍去病的火气。他已经解去了铠甲重胃,只穿中衣盘坐在几案前画图。
“将军,李校尉求见。”
霍去病手中的笔稍稍一顿,“太晚了,明日吧。”
“李校尉说,有明珠一颗,还与将军。”
啪的一声,毛笔掉落,墨汁四溅。
毛笔的主人攥紧了拳头:“传!”
不一会儿,她进来。
白色的斗篷下面,一张熟悉的脸,没心没肺的笑。
几案前的霍去病,铁青了脸,压住怒火,“你很大的胆子啊!敢来这里!!”
明珠还是笑,解了斗篷,露出里面的戎装:“我也去。”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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