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岙没想到还没离开就被发现,顿时紧张起来,没时间咬破手指再慢慢涂千里符,手中赤色空棒化作短剑,就要划破手心。
“师叔勿慌,我并非受师父之命前来,”琴凝然款款向前一步,脸上光线清晰许多,水眸看起来柔和无害,“我相信师叔是无辜的,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听到自家美人儿师侄如此诚恳语气,谢岙松了口气,“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
正说着,天空忽然发出一声轰然巨响。只见太苍山庄正上方,两道磅礴剑气激荡相撞,冲天而上,方圆十里内剑光如电闪,气流如风涌,竟是震得云清山上下都回荡剑鸣嗡响。
谢岙第一次见到这般厉害对剑之阵,看的呆住,“这、这是谁与谁斗剑?”
琴凝然怔怔看了一瞬,低眉答道,“凝然离开山庄时,师父正在气头上,说什么宗能师兄、千里符,似乎对师叔祖颇有微词,所以应该是两位正在比斗…”
呃,以宗能老祖那种狡猾的性格,他会直接与人比斗?
可是如果真的是宗能老祖——
谢岙想到自家师父伤势未愈,紧了紧手中短剑,转头对琴凝然道,“凝然师侄,劳烦你速速回庄一趟。”
“师叔莫要担心,”琴凝然杏眸微微一弯,“师父与师叔祖这般比斗并非第一次,恐怕此时正在气头上,斗上几个回合便会觉得无趣各自收兵。”
“话虽如此,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谢岙摇摇头,再次说道,“劳烦凝然师侄了。”
“师叔如此托付,凝然自是从命,”琴凝然福了福身,脸上露出丝丝担忧,“敢问师叔之后欲往何处?等到此事了结,我和师弟们也好去告知师叔…”
谢岙于情于理都不会说目的地,只好挠头道,“若是洗清了这偷宝之罪,我有办法知道,自个儿就会回庄。”
谢岙生怕呆的久了再冒出拦路之人,短剑在手掌上干脆利索一滑,贴上千里符,冲凝然一摆手,“凝然师侄还是快些回庄…啊,切记不要同他人说起见过师叔之事!”
话语尾音回荡在密林中,人影眨眼间消失不见。
“师叔放心…”林间细风吹来,鬓发拂过女子柔美侧脸,遮住若隐若现的唇角,“…我一定不会同他人说起。”
琴凝然抬头望着太苍山庄上方越斗越激烈的剑气,看了一瞬,不紧不慢迈开了脚步。
“走吧。”
空荡树林之中,这话似说的极其突兀,在女子款步上前之后,树后却走出一名青年。面容俊逸,眉宇清扬,一袭碧色云衫,极有fēng_liú之姿,然而迈出的这一步显得有些僵硬。平日嬉笑怒骂的凤眸半垂,目光涣散无神——
……
万丈崔巍峰岭峻,千层悬削壑崖深。
雷云岭自古以来便是奇险之地,气象森森,犹如一道连绵屏障隔开了南北之地,山岭以南田野秀雅,以北苍茫辽阔,而曲都正是雷云岭北边第一座城池。
此时在雷云岭上,谢岙茫然看着周围茂密树林,再抬头看看不见太阳的阴沉天色。
…这雷云岭怎么连个路牌都没有?谁知道那个‘距离曲都最近的山脚上从东往西数第九个山洞’在哪里!
谢岙回想晌午时路过的那名樵夫指的路,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走错,可是树林却越来越密,走了大半天都没见到什么道路。
或许这雷云岭如同云清山一般,本来就没有官道?
谢岙抹了把脸,毅然决定跟随直觉走。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谢岙终于看到前方两山交界的山底,脸上一喜,觉得两侧碧山似乎也开阔些,脚下更是快了几分。
风摇芳草,吹得山壁一处野藤飘荡晃开,只见谢岙刚刚路过的一处石壁上,刻着几个被风雨侵蚀的有些模糊的大字——墉邙山。
……
谢岙一脸茫然站在山顶上,看着下方山野万般景色。
...自己怎么会不知不觉跑到山顶上了?之前明明就没有爬山的感觉!
天气闷热,谢岙走的满头大汗,干脆坐在一颗桃树下,顺手用赤色空棒敲了两个桃子下来,在身上随便擦擦,一口气吃连吃了几个,这才觉得解渴又解饥,抹抹嘴环顾四周,准备找一条最捷径的下山之路。
看着看着,视线不由落在对面一处椭圆形的石壁上。这石壁极为光滑,宛若镜面,更稀奇的是右边还有四个更高一些的石壁,并排竖着犹如奇石峻岩张开了五指。
面对如此奇形怪状的石壁,谢岙不由手痒痒,走到了石壁前,手中色空棒幻化成一把长矛,矛尖凝着阳气,扑簌簌在五个石壁上分别刻下了‘谢岙到此游’几个大字,一脸满意拍手转身。
“啪啦——”
一道清脆声响凭空出现,好似什么东西被不留神打破。
谢岙以为是转身时包袱中的镜子撞到山壁上碎了,连忙卸下包袱,翻出来镜子看看,没发现哪里碎裂,不过——
谢岙仔细瞅了瞅,发现手中小镜和身后光洁如镜的石壁形成无限镜像,镜中的自己身后有无数空间,每一空间又都有自己的身影,看起来颇为有趣。
就在谢岙准备把镜子收起来时,里面忽然闪过一抹靛青色衣摆。
唔?错、错觉?
谢岙揉揉眼睛,盯着看了半天,终于在其中一个镜像空间内,看到那抹靛青色衣摆出现在右下角,甚至还有几片落花徐徐飘在了那抹衣摆上。
这种感觉越看越真实,好似此情此景就在身后,还有微风从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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