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身后,应离此较近,她却跑到那边去干嘛?
只见白面妇人突然从林间一处现身掠出,高声笑道:“哟,这里好生热闹呀!”
此时我知道她是故意虚张声势了。城隍庙人众武艺低微,又侧朝她,原本一
时未发现。
她这一笑,登时有几人转身扑去:“干什么的?”
“瞧热闹的!”白面妇人笑道,不退反进,迎着人群,长绸轻舞,当者无不
仰跌。
“妖女!妖女!”众人纷纷嚷叫退后,无形中让开了一条通道。
白面妇人涂面施彩,白处惨白,艳处浓艳,于此深夜陡然出现,也确实够吓
人的,城隍庙徒众又比常人更信鬼神,惟恐避之不及。
白面妇人轻易穿过人众,掠至轿前,高声叫道:“云英姐姐,是你么?”
轿中静默无声,白面妇人又叫道:“云英姐姐!”
轿前一名青衣小婢斥道:“何方妖女,鬼叫什么?”一抖手中红拂,居高跃
下,拂须丝
丝如针,当头罩击。
白面妇人不甚在意,随手挥出一片彩绸,口中又叫了几声,不见应答,身上
却着了青衣小婢一拂,踉跄半步,似乎恼了,斥道:“倒是小瞧你了,接我解手
刀!”挥臂迎击,刃光闪处,拂须簌簌而落,便如鬼匠剃头般,转眼青衣小婢手
中只剩一根秃杆。
青衣小婢叱喝一声,挥杆作鞭,呼呼有声,威力不减拂尘。白面妇人应接不
耐,身姿忽然变幻不定,蓦地右掌前突,喝道:“去罢!”
只听一声惨嘶,青衣小婢身子远远飞出,仰跌在地,挣扎难起。山头众白衣
少年此时注意力转了过来,几人齐叫:“师娘!打得好呀!”
我诧异地望向秃鹰,秃鹰冷声道:“有甚么奇怪的,那娘们正是他们师娘么!”
白面妇人不在,他便立即改了称呼。
憋了许久,此时我忍不住道:“秃鹰前辈,刚才那阵鼓声煞是惊人,耳鼓都
险些被它震破了,令人好生不甘,此时潜将过去,吓一吓那击鼓之人,倒也有趣。”
此言似乎颇合秃鹰心意,他低声道:“先瞧一阵子再说。”
我只得再朝白面妇人看去,却见她并未理会众白衣少年,挥出白绸一道,向
青布小轿飘去,道:“云英姐姐,你再不现身,休怪我无礼了!”
轿旁另一紫衣小婢喝道:“竟敢冲撞娘娘,你寻死!”拂尘一撩,将白绸拨
回,身子随即飞出,足尖在绸带上一点,凌空扑击。
“住手!”突听轿中一道清音,严厉而不失温婉,随即声音放得更缓,竟似
懒洋洋的,道:“是纪红书么?适才我打了一会盹,不知妹妹你却来了。”
原来那白面妇人叫纪红书!名字倒新奇,只听她咯咯笑道:“果然是云英姐
姐!姐姐在惊魂之声中犹能神游,莫非寒玉神功,已练成了?”
神游?战事正酣,作什么神游?环顾当场,或许也只有她有足够的道力修为,
莫非读灵者是她?我心上一紧,随即屏却了这一念头。在道门中,东华派向来以
源流正宗、门第清华为傲,除信徒外,教中执事者,多出身高门大族,居上位者,
更非帝王之胄莫属。教中日用香资,皆由豪门巨富请捐,奉行“天之道,损有余
而补不足”,寒门布衣徒众,不仅拒收供献,且时有接济,故此世人常有东华派
“劫富济贫”之说。因出身非同寻常,东华一派,最忌偷盗屑小之举,每每行事,
总是张皇其帜。帝君夫人更是持身尊贵,像读灵术这种小派旁门的惑众之法,她
万万不会施用的,更何况以之对我这微小之辈?
我一边寻思,一边留意她们说话,只听帝君夫人道:“寒玉神功么……我不
过略窥皮毛而已,好妹妹,你怎会来此?”
随着清音传出,朝向这边的轿窗布帘撩动,帝君夫人要露面了!我心中一阵
急跳,心道:传闻这一代的东华帝君夫人风华绝代,不知是甚么模样?“
果然,布帘揭开了半边,帝君夫人微露其面,却不似我想象中的艳色惊人,
倒略带憔悴之色,面容凄清幽淡,只那眼眸极亮,却是夜色也不能遮其波光之美。
我微觉失望,闭目片刻,却是奇怪,那帝君夫人容色深留脑中,挥之不去,细思
之下,顿觉那模样独具其媚,那惑力似幽深的暗火,烧撩人心。
“喂,口水流下来啦,麻烦检点一下!”秃鹰搡了搡我肩侧。
不好!莫非我失态了?我忙吸了一口气,哪有口水呀?侧首一望,见秃鹰脸
上飘过一丝惯有的y冷笑意,心知被他作弄了。
只听那边纪红书道:“……我恰巧路过,姐姐为何在此大动干戈?”
帝君夫人却避而不答,微笑道:“一别数年,妹妹这阵子在忙些什么?”
纪红书道:“不过是些俗事,难道我还能像姐姐那般逍遥自在,居山潜修么
——姐姐,你还没答我话呢!”
帝君夫人不紧不慢道:“瞧你着急的,与你并不相干,你也吃过那魔头的亏,
岂不知那
魔头发疯时害了多少世人?我夫君昔日也遭他暗算,以至道心有损,难修正
果,郁郁而终,今日此来,既为世人除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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