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没什么特别的外部特征,中等年纪,不老也不年轻;不太黑,也不白。他脸上没有记号,如痘痘或疤痕等。他也没注意到那男的是不是戴戒指了,因为他的手缩在披风下面。
最后,佩尔蒂埃觉得自己了解的差不多了,便从钱夹子里掏出一块硬币给了男孩。
佩尔蒂埃将信紧贴在胸前,旁若无人地沿走廊快步走向自己的屋子。
佩尔蒂埃倒了杯酒,想定定神。他脑子里尽是土灰色的画面,让他回想起圣地和那沙漠里长长的红色影子,还有那三本书以及书中的古老秘密。
他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然后又倒了一杯。他曾许多次想象着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感觉,然而这一刻终于到来时,他感到的只是麻木。
佩尔蒂埃坐下来,将信放在摊开的两手之间。他知道信里说的是什么。从他许多年前来卡尔卡松后,就一直在期望着这一信息,却又害怕收到这一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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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八章(2)
从他上一次看到写信的人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他的导师仍然活着。他叫哈里夫,曾在耶路撒冷城外山上的橄榄林里教他学会读书。是哈里夫帮助他体验到以前所没有体验过的绚烂世界。是哈里夫教他懂得萨拉森人、犹太人和基督徒不过是在以不同的方式敬奉同一个上帝。同样,也是哈里夫告诉他,在已知的知识以外,还有一种更古老、更久远、比当代世界提供的任何真理更绝对的真理。
佩尔蒂埃第一次接触罗斯西尔斯贵族的那个夜晚,印象非常深刻,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微微发光的金袍和盖在祭坛上的白布,像阿里坡山上橘子林和柏树林里闪闪发光的城堡一样耀眼。还有香的气味、黑暗中起伏的低语声。那是一种启蒙。
现在,那情景对佩尔蒂埃来说,就好像是发生在上辈子的事。就在那个晚上,他眼睛凝视着迷宫的中心,发誓要用生命来保护这个秘密。
佩尔蒂埃摇着头,努力摆脱那快要将自己淹没的记忆。他深吸一口气,用刀在印签下划过,封信的蜡裂开了一道细缝。他将羊皮纸摊平。
信很简短,信纸上端是一些符号。佩尔蒂埃记得,圣城城外山上的迷宫dx墙壁上有这些符号。这些符号是哈里夫祖先的古老语言,除了那些学过古文字的人,没有人明白这些符号说的是什么。
佩尔蒂埃大声念着这些词,熟悉的声音使他感觉踏实。然后,他开始看哈里夫的信。
兄弟:
时机到了,黑暗即将在这片土地上降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罪恶,是一种要摧毁和腐蚀一切美好事物的罪恶。那些书在沛斯多克平原上已不再安全,应该把三部书重新集中到一起了。你哥哥在贝济耶、姐姐在卡尔卡松等你。由你负责将那些书送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存放,抓紧时间。全圣节将要关闭夏季通往纳伐尔的关口,如果雪季来得早,关口会关得更早,我希望能在圣米克节前见到你。
一步一步,渐行渐远。
佩尔蒂埃向后一仰,p股下的椅子〃吱呀〃一声。这没有超出他的预料。哈里夫的指令很清楚。他要佩尔蒂埃做的事没有超出他的誓言所要求的。但是,他已经感到魂不附体。
当初,他起誓要保护那些书,完全是出于自愿,但那也是由于自己年轻,头脑简单。现在,人过中年,这事就显得比较复杂了。他在卡尔卡松已为自己设计了一种不同的生活。他有其他的效忠对象,有他爱戴和服务的人。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深信这个召唤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不会到来,而且他永远也不会被迫在效忠特伦卡韦尔子爵和履行对贵族的义务之间做出抉择。
从道义上讲,没有人能同时效忠两个主子。如果他按哈里夫的指示去做,那将意味着他要在子爵最需要他的时候离他而去。可只要他守在雷蒙德…罗杰身边,他就没有尽到对贵族们的责任。
佩尔蒂埃将信又读了一遍,祈望着能突然冒出一个两全之策。这时候,他脑子里浮现出信中那句话:〃你哥哥在贝济耶等你。〃
哈里夫这里说的人只能是西蒙。可是他在贝济耶?佩尔蒂埃将酒杯举到嘴边喝了一口,什么味也没感觉到。奇怪,西蒙在消逝了这么多年后,今天竟然又这么突然闯进了自己的心怀。
是命运在戏弄人,还是巧合?两者佩尔蒂埃都不相信。可是当阿莱向他描述那个被谋杀后扔在奥德河里的尸首时,他吓得全身直哆嗦,这又怎么解释呢?他本没有理由认为那人是西蒙,可他曾经是那么肯定。
还有那句话:〃你的姐姐在卡尔卡松。〃佩尔蒂埃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他的手指在桌子的浮土上画了一个图案。是一幅迷宫图。是不是哈里夫指派了一名女人作守护人?她一直就在卡尔卡松,而且一直在他的鼻子底下?他摇着头: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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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九章(1)
第九章
阿莱站在窗前,等着基岚回来。
政务会散会已有好一会儿了。阿莱原以为基岚会回家或至少让人给她捎个话。院子里的谈话声像缭绕的烟雾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她看见姐姐奥里安妮的丈夫康戈斯匆匆跑过院子。她数了一下,约有七八个骑士和他们的随从特意赶往铁匠铺。更早些时候,她还发现父亲盘问一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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