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么坐难受啊!”
姜氏虽然疼女儿,却从来不是个无原则的人:“习惯了就好。”
颜神佑道:“会把腿坐扁的啊。”
姜氏怪异地打量了她一眼:“谁教你有这些古怪念头的?”她开始十分怀疑,这闺女越长竟是越像颜肃之的不着调,是不是丈夫作了什么妖法了。
颜神佑苦哈哈地道:“想也知道啊。”
姜氏道:“大家都这么坐,你就老实学着罢。”
颜神佑道:“大家要是都错了呢?”
姜氏冷了脸:“休要胡说,老实学!”
然后她就发现,她闺女成了个坐不住的孩子,坐不多会儿,就说脚麻。强令她侍着,不多时就扑地,然后苦兮兮、泪汪汪地道:“娘,脚麻了。”
姜氏长这么大,没出门子的时候也见过侄子调皮,嫁了之后认识了颜肃之这个中二病。可无论哪一种,抽风的时候都不像颜神佑这样为了“不跪坐”而抗争的。姜氏觉得,必须由此入手,治一治她的脾气了。有个性是好,但是对一颜神佑来说,还是不要太出格比较好。
阿兰等听着颜神佑与姜氏的争执,忍不住低头而笑,她们倒是觉得小娘这样活泼,挺有趣的。阿圆却另有主意,上前劝颜神佑道:“小娘子看,阿兰她们也要这么坐的。”
阿兰:“……”
然后颜神佑再上课,后面就一拖四,跟着四个陪坐的。
颜神佑一看此路不通,倒也不再跟姜氏多争执,然而除了上课,却又不肯坐了。姜氏却是一心要治一治她的脾气,免得她变得跟颜肃之一样。每每压着她坐着。颜神佑每日里装可怜、扮可爱,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弄得姜氏怒道:“就为了腿好看?哪里用看你的腿啦?你的心思都放到什么地方上了?”
说得颜神佑一愣,是啊,又不用穿短裙。不过她反应也快,张口就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随便弄得不好看了呢……”
完了,完了,坏喽,坏喽……看到她爬树上说“小受大走”的情景又在姜氏的眼前浮现,场景是那么的鲜活。
姜氏眼前一黑:“你给我过来!坐好!”
颜神佑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她又过来坐了。说实话,她现在还真是不怎么怕这对父母的。唯一让她忌惮的那个,是楚氏。不过……气坏了亲妈,也不是为了子女应该做的事情。这……也不是原则问题……吧?
颜神佑又委委屈屈地坐了回来。
姜氏也不得不跟她继续讲道理:“凡人,当行止有度,不可过于特立独行,你平日里不守礼,难道人前便能做得好了?”
颜神佑怏怏,只得答应一声:“我听阿娘的。”
姜氏道:“你若不惯久坐,不会稍动一动?”
颜神佑眼前一亮!
姜氏没好气地道:“不认真学,就不教你!”
颜神佑吐了吐舌头,又坐正了小身板儿。
姜氏终于忽悠成功,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女儿折磨得长白头发了。又再三叮嘱:“于你阿婆面前,万不可如此了。”
颜神佑趁热就滚到了她怀里:“我跟阿娘最亲了,就在阿娘面前这样,嘿嘿。”
被姜氏一巴掌糊在口鼻上:“看到你就来气,坐好了。来写字儿。”
姜氏握笔的姿势很正,书法虽算不得十分好,却也工整秀丽。案前放书几,展着楚氏给的字帖,案上放着白纸,姜氏来教女儿握笔。颜神佑正式开始了她的小学生生涯。让她没想到的是,姜氏给她安排的还有历史课,这个最让她惊喜。
姜氏看她这个样子,心道,还是阿家安排得好。
颜神佑识字颇多,但是真正写过的字却极少。姜氏从最简单的字教起,每旬只教几个字,却让她反复地写,直到写得有些模样了,再教下一批。同一个字,连着写二十遍以上,都会觉得这不是个字了。颜神佑写得两眼蚊香,姜氏却不为所动。反而说:“有些事,聪明是不管用的,刻苦才有用。老实与我写,否则我认得你,家法不认得你。”
颜神佑:……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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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除了跪坐之外,姜氏给的课程颜神佑还是相当满意的,每日里学得认真。有时候下了课,她的眼睛还要往史书上看去。姜氏看了又是欣慰,又是好笑:“书又不会跑,你去玩去罢。”
游戏,也是课程的一部分。时人之娱乐,比如饮宴的时候,也好玩些游戏,这是社交,不能说样样精通,至少也要都知道。否则到时候别人玩做一处,你什么都不会,那就傻了。
姜氏现在开始教颜神佑投壶。
这是饮宴时最常见的一种游戏了,初时是男子在玩,后来渐及闺阁。乃是立在长颈圆腹的瓶子,瓶口不大,有耳。手持箭,隔数步,一支一支往里投,投中多者为赢。规则十分简单。
颜神佑人小手小胳膊短力气也比成人小,却颇有准头,十投里居然能有六、七中。姜氏十分诧异:这也能天生吗?
这也算是天生吧,反正颜启箭术十分之好,能左右开弓、百步穿杨。到了颜肃之这里,还刻苦练过一阵儿的连珠箭。投壶原自射箭演化而来,颜神佑如果有这方面的生物遗传,还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颜肃之一次偶尔回家,看到颜神佑这般,却也来兴趣,投了一把箭,他嗖嗖全扔了进去,完虐了颜神佑。姜氏现在看他,真是没什么好脸,就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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