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剪双眸,花生丹脸,云鬓轻梳蝉翼,娥眉淡拂春山;朱唇缀一棵夭桃,皓齿排两行碎玉,阎婆惜倒确实是一个美人,只是生于娼妓之家,在这酒楼卖唱,风尘之气更重,让她的美也多了一丝俗气,倒不至于俗不可耐,可也少了出尘之气,不过这样的女人对于柴进这个后世来的黑道大哥却有种熟悉的感觉,以前他的女人可都是这一类型的女人,在社会里摸爬滚打的女人又如何还能保持清纯,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这才是现实女人的写照。
阎婆惜其实一上得楼来就认出了对面正中那个儒雅中透着贵族之气的大爷,那个让她印象非常深刻的大爷,后来她还悄悄打探了一下,听人说那是本城押司宋江宋押司的一个好朋友,是北地一个非常有名望的贵族子弟,堂堂的柴大官人,至于姓名倒是莫讳高深,但是就凭他能让宋江宋押司称之为朋友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的身份尊贵。
少女的心扉悄悄地打开,阎婆惜本就是一个现实的人,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让她心底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心,找男人就要找一个靠得住的男人,不是品德上靠得住,而是身份地位上靠得住,大富大贵,入得门就做少奶奶,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即便自己做个小妾也无妨,所以她一直在等待机会,在寻找那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只是郓城一个小县城那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子弟,就是真有大户人家的子弟,又如何能看得上她一个酒色娼妓出身的下九流女子,所以她也就一直低不成高不就,本来她父母阎公阎婆将目标锁定在郓城最有名号的宋江宋押司身上,经过运做,似乎也有了点眉目,阎婆惜在没有选择下也不得不屈服,尽管那宋江长得面黑,身体比较矮,但人家当个小官有点权利,家也有钱,也算不失是个好选择,但今天她却突然之间发现有了更好的选择。
听得柴进居然还认得自己,阎婆惜心头扑腾腾地乱跳,他还认得自己,他还记得自己,面颊红如桃花,盈盈一个下拜,轻吐樱唇道:“是柴大官人吧,大官人乃是人中之龙,见之一面,就永难忘记,小女子可是一直不曾相忘。”
不同于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喜行不言色。”
也不同于小家碧玉的“秀而夜不媚,清而不寒。”
不同的家境培养出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不同的性格。大家闺秀的气质沉稳,眉目疏朗,喜怒哀乐不全形于色,待人接物礼貌周全,在社交场合大方有度,知书达礼,赢的长辈的称赞,同辈的欣赏。而小家碧玉呢?长的也许俏丽,性情也许温柔,性格也许活泼,在大场面里,两眼一闪一闪的露出惊喜的神态,动作有些拘谨,楚楚动人。让男人陡增“护花”的勇气。
但这阎婆惜既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她出身就是下九流的酒色娼妓,比之大家闺秀,比之小家碧玉来她更加懂得现实的东西,当机会就在眼前的时候,她能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抓住,在她的眼里,一切都以目的为目的。
柴进也是下九流一个流氓出身,察言观色这个最基本的能耐还是有的,他敏锐地察觉到阎婆惜心里的那一点心思,不由得嘴角浮出一
丝邪笑,要说如今他这副皮囊就是吃女人的香啊,长得既帅,人又有钱,不用勾动手指,自有女人乖乖地送上门来,“婆惜姑娘真是夸奖,我柴某人实在不敢当啊,记得当日听得婆惜姑娘一首小曲,至今犹不能忘啊,不知道今日还能否有这个耳福啊!”
阎婆惜笑了,笑得很迷人,她也是聪慧无双的人,自然听出了柴进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喜笑颜开道:“这是小女子的荣幸,只怕别污了大爷的耳就行了。”
哈哈一声长笑,柴进欣然而立,道:“来啊,打赏,就求婆惜姑娘这一曲了。”
“白日鼠”白胜忙起起身来,从皮囊里掏出一大块,怕是不下十两的银子,银子一拿出来,一直在后面点头哈腰不敢说话的阎公阎婆就是眼前一亮,两人对看一眼,阎公忙上前道谢着,“谢大爷打赏,谢大爷打赏!”
阎婆惜有些看不起她爹爹的谄媚样,皱起眉头,却什么也没说,怀抱琵琶,就那样站着,轻轻拨动弦,唱了一首当时脍炙人口的“琵琶行”。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
元和十年,余左迁九江郡司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闻舟中夜弹琵琶者。听其音,铮铮然有京都声。问其人,本长安倡女,尝学琵琶于穆、曹二善才。年长色衰,委身为贾人妇。遂命酒,使快弹数曲。曲罢悯默,自叙少小时欢乐事,今漂沦憔悴,转徙于江湖间。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觉有迁谪意。因为长句,歌以赠之,凡六百一十六言。命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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