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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潜意识里不想清醒……”
是谁?是谁在说话?
“沈略,你听好了!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再不睁眼我崩了那小子!让你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哦对了,还有你父亲的小店,别说b城,我让他在全国都别想立足!”
哦,恶魔,是那只恶魔的声音,他就在她的耳畔,如此近如此清晰,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感受到他伏在她身上的那份沉重。
还是没能逃开吗?他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死,如此容易的一件事,之于她为何就这么困难?
她觉得漂浮的身子一下子从云端摔落,沉沉坠地,现实如冰冷的潮水,随着他恶狠狠的威胁,全涌入大脑。父亲再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哄着她了,他不要她了。顾允丞也不会再痞痞地对她笑,她……要不起他了。
而这一切,罪魁祸首正是耳边这个可恶的男人,好恨好恨,都到这份儿上了,他还在威胁她。
她手指微动想赶走他,胳膊却像被铅块压住一样,怎么也抬不起。
“阿颂!”
伴随着一道威严而略带谴责的声音,身上的重量霍然一轻,接着,她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似乎有人把恶魔拽走了。
她暗暗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弛,手腕上的刺痛感这才清晰地传到她的大脑神经,仿佛最强烈的信号,嘲笑着她:瞧,又瞎折腾了吧,你没死成!
沈略很想就这么一直昏睡下去,囚在过往酸甜的梦里也好过面对绝望的现实。可知觉和意识已然恢复,蒸笼般热烘烘的被子闷在她身上,害她出了好些汗,胶水一样胶得浑身不爽快。她的手指在被中费力地拉扯,正想着怎么才能弄走它,结果下一秒被子就让人给揭开了,凉爽的清风随即送了进来。然而,黏住的毛孔都还没舒展开,她的心又是一窒,顿时紧张起来。
有人在解她胸前的纽扣!
这种触碰让沈略心口淘淘的想要恶心。她集中全副精力,试了好几次才撑开沉重的眼皮,不待视线清明,急着用沙哑而微弱的嗓音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正准备帮她擦身子的王嫂手一顿,抬眼看到那两排微微颤动的眼睫后,难以置信般狂喜地叫道:“沈小姐,您醒了?!”她张着嘴巴傻笑了会儿,才乍然反应过来似的两手一拍丢下毛巾,一边手忙脚乱地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一边朝门外扬声喊道:“唐先生,大夫,沈小姐醒了!”
顷刻间,医生护士蜂拥而入,拉起她的胳膊又是量体温又是测血压,好多张陌生的脸在沈略眼前晃过,写着全然的喜悦,周围的空气一下子稀薄窒闷起来,她隐隐听到有人小声地喊“唐先生”,于是厌倦地又闭上眼睛。
微敞的病房门口,男人拨开众人便要往里冲,不防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才跟你说的,又忘了?你就别进去刺激她了。”陈述蹙起有些花白的眉毛,冷凝着脸把他推了出去,回头就利落地合上了房门。
唐颂的手微抬,指尖触到门板后又垂了下来。他的五根手指渐渐收紧,微颤着握成拳,脑中盘旋着方才在走廊上的谈话。
“我说你小子迄小聪明,在女孩子面前咋就这么笨呢?我们家刚上幼儿园的毛毛都知道惹哭了小姑娘要拿棒棒糖去哄。你自己琢磨下,刚才说的都啥浑话?这像追求吗?旁人听到了指不定还以为是追杀呢!”
“陈叔,您不了解她。”
“哼,我的确不了解。但我知道哪个正常姑娘听了那话,心里都舒坦不起来,还指望人家喜欢你?”
是因为这样才不喜欢?可他对她还不够好么?见天哄着宠着,别说棒棒糖,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给她摘下来。结果呢……她还不是看见他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整个一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次居然想用死亡来逃开他,来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
唐颂是最最讨厌女人寻死觅活的,以往分手时遇到这种胡搅蛮缠以死相逼的女人,他绝对冷酷地不会再瞅第二眼,管她们是演戏还是真想死。而里面的这个小女人……
是,她成功了!成功地让他感到害怕,让他烦恼,让他焦躁……让他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他到现在都忘不了电梯门开启时所见的那一幕,前所未有的恐惧塞满心田,就连跑车撞上公交失控旋转时都没有这种强烈的慌乱感,怕她真的死掉,怕她就此不再醒来。这几晚困顿到极致都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骤然睁眼后却是冷汗涔涔,非得去病房查看一下才能安心,一遍遍庆幸她并非如梦见的那样躺在冰冷的太平间。
隔着病房木门上窄小的玻璃窗,唐颂拢着眉毛一瞬不瞬紧盯着白色的病床,他很想看清她的眼睛,想确定她是真的醒过来了,可医生护士忙忙碌碌围在那里,堵得严严实实,透过巴掌宽的缝隙,他只能看到陈述低着头一脸慈和地对她说了什么,然后她苍白干裂的唇微动,扯了抹虚弱的笑,如一抹衰红在凉劲的秋风中抖颤。
唐颂揉了揉因为结痂而有些发痒的额头,心里酸酸麻麻得很难受。他在想,如果此时面对的是他,她会怎样?恨不得再死过去,还是激烈地跳起来揍他?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陈述一改方才在病房中时的温和,脸色比进去前还要沉冷几分,这让唐颂的心咯噔一跳,又悬了起来,忙问道:“她还好吗?”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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