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打在他身上。
李信是内功高手。
丘林脱里这样的蛮族人,走得却是外功路子。
简单点说,丘林脱里皮厚肉实,拳脚打在身上就跟闹着玩似的,无痛无痒。然而内功却是借着与他碰触的那面,丝丝缕缕地打进他的内脏。每一掌每一拳,都让脱里的气势矮一分。
墙头带着兴奋之色蹲着的吴明捂着嘴,看得目瞪口呆。他只看到李信气势滔天,将丘林脱里玩弄其中。那个蛮族人一开始还硬气得很,听音辨位地跟李信打。但李信的招数很快压得对方喘不过气,在吴明看来,李二郎将蛮族人压得狠狠的。
吴明简直想大声喝彩!
那气势如虹在天,如龙跃浅渊。多少人迂回无比,但在这个深夜巷中,李信将脱里打得生了怯意。
脱里一会儿蛮族语、一会儿大楚话地求饶,“英雄是哪位?饶了我吧!”
麻袋罩着脸,丘林脱里却已经不可能脱下来了。他被逼得靠在了墙上求饶,如果能看到对方,他或许还能和对方打。但这种内功高手……让他疼痛无比,简直想要跪地求饶。
而到这一刻,丘林脱里才听到了对方的嗤声。
声音很年轻。
将他压制到墙角的郎君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卡住他的喉咙。只要对方轻轻一弹,他当场就会丧命。丘林脱里笃信对方不敢动手:这里是长安!长安的皇帝是孬种!自己要是死在长安了,大楚会付出沉重代价的!对方打他,还把他脸罩起来,便是这个原因了。
可虽然觉得对方不敢杀自己,当性命被捏在对方手里时,还是忍不住诚惶诚恐。他吓得两股战战,唯恐对方是个没有理智不将就的人。
他听到郎君因为平静而显得冷漠的声音——“你再敢求娶舞阳翁主,我让你死在长安城里。”
舞阳翁主?
丘林脱里愣一下后,猜到对方目的了。他被压在墙上,却一下子不害怕了。知道对方为了什么,他就有筹码了。他说,“壮士,你是曲周侯府上的卫士吗?曲周侯这些年,越活越孙子了么?为女儿求情,不敢来找我,还让个卫士来威胁我?”
少年并不生气。
丘林脱里听到对方声音里带着笑意,又重复了一遍,“你敢娶舞阳翁主,我就敢杀你。你等着吧。”
那声音里笑意浓浓,毫无杀意。可是作为长年打仗的人,在这一刻,分明感觉到了被山中虎狼盯着的感觉!
草木簌簌,少年郎君的笑意中,带着多少一往无前的杀气!
越是平静的人,动起手来越无征兆,越让人防不胜防。
脱里开始恐慌,“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你不怕我跟大楚皇帝告状么?你敢杀我,就等着亡命天涯被你们皇帝通缉吧!”
他想求对方多说两句,好判断对方到底是哪个路子。然而对方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李信威胁他一番,丘林脱里又不是闻蝉,让他耐心地一遍遍提醒。李信面对闻蝉,会一遍遍很耐心地说我生气了,我不高兴了,你不要惹我。但是面对丘林脱里,说一句就够了。
丘林脱里敢娶闻蝉,李信就敢杀他。
少年郎君有大无畏的精神,他知道丘林脱里不能杀,可是在他的底线面前,那些全都可以退让。
他终究是个心怀热血、冲动无比的十几岁少年。
李信可以冷静地想惩罚丘林脱里一顿,但丘林脱里超过他的冷静度后,李信并不保证自己不会做什么。
丘林脱里还在说话,李信已经往后退了两步,跳上了墙面。他跟吴明使个眼色,就带着吴明走了。吴明虽然遗憾从头到尾,自己就做了个套麻袋的事;然而想到方才,李信把那个蛮族人快吓死了的样子,依然心中激荡!
等丘林脱里气急败坏地撕掉头上的麻袋后,月色清辉拂照万里,那个揍他揍得不留情面的人,却已经看不见了。脱里用蛮族话大骂几声,“我让你们皇帝收拾你!”
他自然而然地把事情算到了舞阳翁主头上,可是对方的威胁又让他疑神疑鬼。他真怕对方厉害十分,突然冒出来杀自己……
第二天,丘林脱里被套着麻袋狠揍一顿、揍得下不了床的事,就传遍了长安大街南北。长安百姓刻薄,听到这个消息,在官府的追查下,全都笑呵呵地表示这事真不知情,那个蛮族人说不定是做梦被打了呢。
执金吾的人找上了曲周侯府上,然而曲周侯府上当真没有人参与此事。他们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结果,让脱里更加生气。
李信一开始就想得很清楚,自己单干这事,也成。不过露了痕迹后,很容易被扯到曲周侯府上。现在大家都觉得这是曲周侯的锅,可是他们又查不出来,事情就僵在这里了。
吴明比较废。
李信很确信,再查的话,就会查到丞相大朗头上了。丞相那个人喜欢和稀泥,比较狡猾,但是对他的大儿子,却是好得无话可说。执金吾的人如果真查到吴明头上,这件事,丞相便会干预,便会想办法压下去。
这就是李信所说的得借一借吴明的身份了。
李信野路子出身,不可能在朝廷上给脱里威胁。可是在野,谁又能管得了李信?
大早上,李信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满头大汗时,闻蝉进来院子了。侍女们在外,闻蝉紧跟擦汗的少年背后。
李信盘腿坐在院中竹榻上,闻蝉跪在他身边,以很兴奋的语气跟他说,“表哥,你知道么?有个蛮族人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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