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的一瞬,她没去整理弄乱了的发丝,只忙著用双眼确认画室里是否当真没其他人在,才真正松了一大口气,指向角落处的位置。
屁屁刚沾上圆椅子,熟悉的砰一声,唐依依便惊讶的发现自己被困在宽阔的男躯跟两面墙之间,她无路可逃,两条出路分别被一条精壮的长臂拦住,像一只不幸被困在窄小牢笼里的小动物,只能惶恐地看著洪水猛兽的逼近。
「你不觉得只有我跟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才是最危险的吗?」
在那双充满压迫感的深眸注视下,她有感呼吸困难,唇上持续发抖,但到最後都能抖出声音来。
「我觉得不危险……」
「为什麽?」王子感兴味地问,冷峻脸庞又欺近了几分,迫力十足。「是你没把我当成是男人来看,还是觉得我不会对你做些什麽?」
他的节节进逼令她感到不自在,致使她抖得更厉害,但抖归抖,她仍能抖出声音来:「……你刚刚帮了我,不是吗?」
菱唇玩味一勾。「你怎知道我不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即是什麽意思?」唐依依小心翼翼地问。
黑瞳邪恶一眯,王子故意压低声浪道:「比方说,先博取你的信任,然後再拉你到四处无人的地方就地正法。」
「……我觉得你不会做这种事。」
「为什麽呢?」
「如、如果你真是要对我做些什麽,就、就不会长途跋涉送我回来……」唐依依一时情急,爆出惊人的一句:「而、而是会、会直接拉我到一旁先奸後杀——」
引得王子爆笑出声,脸上的表情难以维持。
「咦?」
然他弹指,惩罚似的弹她额一记。
「咦咦?」她抚著额,眼露茫然。
「这个答案,我蛮喜欢。」
「咦咦咦?」
还没能消化对方的话,王子迳行收回两臂,取回她手上的皮革後,便挨墙而坐,长腿一屈一伸,并将皮革披在自己单薄的上身。
「你做自己的事,不用理我——」王子颓然掷下一句,便两臂环胸假寐去也,看得唐依依一头雾水。
「……」但她未作细想,取过画具便继续未完成的画作。
尔後,宁静逐渐填满一室,令周围的气氛变得和谐起来。
过了好一会,带点疲惫的男音循著静态的空气而来。「是赶著交的功课吗?」
唐依依有一mī_mī被吓到,不过她并没因此而下错笔。「不、不是,是自习。」
「用得著拐著脚完成?」王子不敢苟同地眯了眯眸。
「反正都是要坐著让脚休息,那我画画的时候也是坐著的,所以我就想边画画边休息,那就不会浪费时间呀。」唐依依答,说时手里也没停著,在只有线条的地方涂上色彩。
黑眼眯得更紧了,观察的眼光落在那张神情专注的稚气侧脸上头。「为什麽会浪费时间?你都有做兼职那些?」
「我没做兼职的……」唐依依如常有问必答,可她今回却打破以往待人接物的常规,向对方透露更多关於自己的深层想法。「不过我想成为一个出色的画家,虽然现在还未做到,但我现在正朝著这个梦想进发——」
「梦想?」王子复述,沈黑的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虽然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她就是觉得他会是极少数认同她的人。他也是有梦的人,看他带著篮球跑的时候,她就有这样的想法了。「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傻,毕竟能真正实现梦想的人不多,不过我还是想奋斗看看,即使要花上几年时间也好,即使最终都是失败也好,我还是想努力一次——」
怎料他比她想像中的还要……
「我不觉得你很傻,我向来很欣赏既有理想又会努力实践的人,有目标有理想的人只要肯坚持,总有天能够达成理想,只要相信自己做到,就一定能做到,其他的只不过是时间上的考量——」
还要热血。
唐依依手上的动作一顿,扭头向後望那个面冷得有点生人勿近的男人。
「理想是要用十年来做单位的,一个十年不行,就两个十年,只要你不怕失败,肯不断尝试、不断努力,总有天会成功,即使最後出来的结果未如理想,亦都相距不远。」
顷刻间,她整个愣住了。「这……」
「怎麽了?」王子微侧首扬唇笑问。
「没、没什麽……只是有点惊讶而已,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种话的人。」
王子微愕了下,但很快便恢复过来。「也正常呀,毕竟这个世界上正常人不多。」
「原来我算是正常人吗?很多人都说我不正常……」这三年以来道她不正常的人有很多,包括她的家人在内,所以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正常人」。
「这个世界上不正常的人太多,当他们自以为自己才是『正常』的,原本正常的就会被归类为『不正常』。」
「是这样嘛……」
「努力加油吧,大妹妹。」王子又冲著她一笑,这一笑温暖了她的内心深处。
大妹妹……她记得他先前暗讽她是小妹妹……
「我、我知道了,大哥哥。」
之後,他说不打扰她作画就没再说什麽来著,但她已经觉得很足够了,光是他励志的一番话已够她继续支撑下去。
相处了将近一小时後,她还有课堂得上,有点温馨热血的时光便就此打断了。
她以为这天是上天为了巩固她对梦想的坚持而安排他来跟她说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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