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死过去,哎,真是造孽!”
“倒是很有可能,我听说啊,还有两名公子现在还坐在那废墟里死活不走,一个捧着一块烧得只剩一小片的布料,一个捧着块烧得灰蒙蒙的玉佩,据说都是从火堆里掘出来的东西……”
云锦,玉佩,是二师兄和纪狐狸!
他们就在这不远的地方!
那对话之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凌宇洛遽然惊醒,想张口大叫:“我在这里,告诉他们两个,那不是我,我没有被烧死!”
可是声带如被水泥封住了,连鼻音都发不出来,挣扎半晌,仍是挤不出一个音节来,等到手足并用,拼尽全力,勉强爬了起来,人迹已经不见。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一切,只能靠自己。
抹去眼泪,收起悲愤,伏在地上,朝着那光亮之处,忍着剧痛,一步一步爬了过去。
大火烧掉的是那个悲伤绝望的自己,留下来的是那个骄傲不屈的自己。
人要害我,天要亡我,我偏生抗争到底。
我不死,我要活!
卷四火凤涅槃第二章脱胎换骨
日头初起,金耀往西而行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急促而行。
赶车的车夫年纪不大,一身黑衣,表情严肃,那车厢之中,跪坐着另一名黑衣男子,正为那躺卧车上的女子喂过清水,轻轻盖上被子:“少主,已经过了吉庆,再往前,就是雍西了!”
女子面色苍白,神情疲惫,一直咬着嘴唇,似是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听到他说,眉头舒展一些,微微点了下头,正是……凌宇洛。
那日一路艰难攀爬,行至路半,却是迷了踪迹,险险滚下山去,远远见得有人奔来,以为是那男子去而折返,正惊惶不定,暗自叫苦,不想却是听到来人喊着少主,心神一松,便是又晕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便是身在这辆往西而行的马车之中,身边是尹方与另一名火凤卫铁敬。
听得他们一说,这才知道,当日一番混战,十名火凤卫死的死,伤的伤,受伤被俘之人依照规矩,立时服毒自尽,到最后见她坠入悬崖,那尹方带着另外两名弟兄一起跳了下去,摔死了一人,他们俩却是挂在了崖边一棵树上,铁敬摔断了一条腿,他却只是受了轻伤,都是幸免于难。下地之后,就又上得山来,一路暗中寻找,终于在那小道上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她。
见不到两位师兄,想必却是天意,也不再执着,又想到那些逝去的火凤卫弟兄,不禁泪水涟涟,当时只是短短一夜相聚,那火堆边兴奋异常的欢笑,入夜后此起彼伏的微微鼾声,都汇成最深刻的记忆,印在了心底。
口不能言,便是以手代笔,与两人比划代言,大致说明自己别后遭遇,直听得那两人以拳捶地,虎目淌泪,愤恨若狂,发誓要医治好她身上的伤势,重回楚京报仇雪恨。
这一路凌宇洛躺在车上,听着马蹄声声,车轮滚滚,想到两年之前,自己曾随太子齐愈的御神卫一路骑马北上,意气风发,又有猴儿小白作伴逗乐,旅途中何等快活,今日遭此变故,身心受创,凄惶逃离,其间苦乐,实在天壤之别。
路上到一镇子,尹方先后找来数名大夫,为她诊治,大夫看过之后,皆是惊诧,说是她伤势严重,那一箭穿透身体,伤口已经腐败,拔去当即毙命,不拔亦会吟感染恶化而亡,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连连摇头让准备后事。
尹方送走大夫,回来便是大骂庸医,凌宇洛一听之下,却是心思镇定,这身伤势,寻常大夫已经无能为力,索性心无旁骛,一直往西,去往薛神医的药庐,天底下,也只有他一人方能医治。当下手势招呼尹方二人,凭着脑中记忆,简单画下药庐所在位置,尹方大喜,说他们一行正是由此附近山道过境,自然轻车熟路,由此也不再停留,径直朝雍西边境而去。
其间伤口疼痛难忍,虽有大夫所留药草敷治,仍是无济于事,胸口伤处已经溃烂化脓,后肩想必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日不能歇,夜不能寐,痛楚难当,一阵胜过一阵,不能发声呻吟,唯有咬牙强忍,只咬得上下口唇伤痕斑斑,人前却是勉力微笑安慰,直把身边两名刚硬男子看得泪眼闪耀,心疼不已,两人心急如焚,轮流驾车,马鞭抡得溜圆,昼夜赶路,只盼尽早到得药庐,早日解除她的痛苦。
说也奇怪,好几回,身上骤然发起高热,脑中昏昏,神魂欲散,料得已经是将死边缘,谁知隔日醒转,仍是身在人间,心中大为惊奇,须知自己一个柔弱女子,再是意志坚定,也是血肉之躯,三番五次的劫难,为何总是不死,难道是因为自己乃是灵魂穿越而来,那阎罗王手下留情,都不予勾了自己的命去?
行了两月,马儿跑死一匹又一匹,马车换过一辆又一辆,总算是进得雍西境内,路上遇到小队士兵盘查,尹方也不搭理,与铁敬几箭射去,对方死伤过半,作鸟兽散去。
马车不停,直取西北群山,到得山口,问过山村猎户,只说前方山路崎岖,不能骑马行车,只能步行。
尹方与铁敬也不迟疑,当下收拾一阵,砍来树枝软藤,做了一个简易担架,让她躺于其中,两人抬着前行。
那铁敬本有腿伤,只是自行接骨,一直没有痊愈,只走出里许,便全身腿上酸软,步履维艰,怕她担心,只是强自撑着,待到行至一处高地,一个不稳,便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担架一斜,凌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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