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随着洪大光的受伤,阳城政坛出现了多年不遇的团结、和谐景象,市委、市府两个主官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谐调一致。尤其经过廖志国的授意,黄一平借新华社驻省分社记者的笔,写了内参呈送省委领导及北京总社,受到高层关注后批转下发,效果非常明显。继梁副书记与省委组织部长第一时间探视之后,省委龚书记与省长分别前来阳城看望,说了很多鼓励安抚的话,省里其他常委、副省长、人大副主任也都相继来过。省里领导如此密集来访,表面是看望慰问受伤的洪大光,实质也是对阳城近期工作的褒奖,包括冤家对头丁松在内的阳城人,都看出此次洪大光是沾了他这个新任市长的光。个中缘由与奥秘,别人也许还蒙在鼓里,洪大光本人却是一清二常因此,他多次拉着廖志国的手,深情且真诚表示:在阳城,你不必把我当什么市委书记、人大主任,只当是你一个可以信任与依靠的老大哥。你廖老弟想做的事,我百分之百支持
当然,群众对你再热情,洪大光对你再表示支持,这些也都只是精神层面、道义性质。说白了,群众的热情变不来真金白银,洪大光的市委、人大也不会负责资金筹集,数十亿元的建设资金还得自己这个市长来想办法。巨大的资金压力,一下就全落到了廖志国身上。
不错,廖志国过去是做过乡长、县长,经手工程数以千百计。可是乡长、县长与市长不同,阳江的情况与阳城也不一样。在乡、县那样的基层,最大的工程不过就是修座桥、筑条路,费用顶多数千万。而且,阳江经济发达,政府财政与民营资本都很雄厚,筹资十亿八亿不是个难事。如今身为市长,做如此一个大工程,又是在阳城这样的经济欠发达地区,三十个亿可能就是一座压顶泰山了。
私下里,廖志国也算过细账,三十亿元的投资,目前阳城财政能够挤出十个亿,工程建设方垫资一部分,材料供货商拖欠一部分,实际缺口大约还有十亿元。
这边资金问题还未想明白,那边工程选址难题马上就顶到眼前。
廖老弟啊,关于这个工程,别的事情我都不干涉,只是有一样请你务必慎重考虑:选址。中阳地产那边的情况你也都清楚了,当年我们费了大力气才将储开富从南方挖过来,说好了请他投资开发江边,建设一个滨江新城,条件是给予政策优惠和城市中心南移。刚开始,那里全是一片荒芜的滩涂,人家花费了很大的人力财力才把土地搞平整。可是现在弄成这样,伤人家投资者的心,我们阳城市委市府也失信哪洪大光一番恳切言辞,相当推心置腹,说得廖志国心里也隐隐发酸。
一转,丁松也拉住廖志国,情真意切说了一番话:我是卸任市长,你是新任市长,按说前任不管后任事,可是有一点我这个做哥哥的得提醒你:城市中心南移或北迁,事关阳城百万百姓及子孙后代,不能因为某些人一己私心的干扰,就轻易作出改变。否则,对你老弟的官望、前途都有很大影响,阳城广大干部群众也不答应啊
对于洪大光、丁松话里话外的意思,廖志国都听得清清楚常
事实上,廖志国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洪大光与丁松斗法的主阵地,就是关于城市中心南移还是北迁,或者说得再直白一些,就是集中在储开富的那个滨江新城上。当年,洪大光身为市长,为了在任内快些做出成绩,不辞辛劳到处奔波,好不容易才拉来了储开富这么个财神爷。其时,不论出于真心也好,还是连哄带骗也罢,总算让储开富在阳城成立了公司,投入了巨资,于原本不毛之地的江滩上建起了楼房,不仅拉动了地方gdp和财政税收,而且也给洪大光本人提供了政治资本。后来,等到丁松主政市府,洪大光就任市委书记,两人因为众多复杂因素矛盾激化,储开富的中阳地产成了牺牲品、替罪羊,实际上等于给了洪大光一个大大的难堪。及至年前省里换届,洪大光本来一只脚已经踏上副省长宝座,可临近投票选举前夕,还是因为这个滨江新城的问题,一帮建筑工人借口工资被拖欠,闹到省委门口静坐示威,更是一举击碎了洪大光的升迁梦。眼下,只要储开富的这个滨江新城一日不摆脱困境,
洪大光在阳城就一日不得安宁,未来进军省城也就隐患犹存。
可是,从丁松的语气、神态上不难看出,两个恶斗多年的宿敌,经过将近一年的休整与沉寂,看样子又要硝烟再起、兵戎再现。尤其是丁松,绝对会紧紧抓住鲲鹏馆选址,置洪大光于绝境而后快。
若是放在从前,遇到此类情况,廖志国一定不会过问洪、丁二人的矛盾,更加不会轻易插手介入其中。按照官场规则,像他这样的市长角色,又是从外地过来的新人,巴不得周围一帮老人斗得不可开交,自己从旁做个看客既刺激了耳目,又可见机行事充当那个从中获利的渔人。
可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了。一来,自己来到阳城一年多,已经基本度过适应、熟悉期,无论机关干部还是普通民众,大多已能接受自己这个外来和尚。尤其是三个月前,洪大光书记不慎摔伤休息,自己借此良机暂管阳城全局,很快便软硬兼施,显示出足够强势,相对稳固了地位。二来呢,包括市委书记洪大光在内的阳城政要,鉴于各自复杂的背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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