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的身体越来越冰
越来越沉
如同渐渐垮塌的冰山般,向她的肩头压下来,她咬牙用力地撑着,然而最后那轰然一塌,她惊惧地抬头,发现若白竟已昏了过去
脑中最后一根神经崩裂
那馆内刺目晃眼的光线,晃得人什么都看不见,那刺目的白茫茫,那如噩梦般的静寂,那苍白如纸的双唇。因为昏厥而紧闭的双眼,那永远冷静笔直地站立着,如同松柏一般支撑着她的淡淡的身影
喉咙紧缩着。
她颤抖地抱着怀中那淡如透明的身体。。。
。。。。。。
从未有过的恐惧让她的喉咙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嘎嘎地干哑着,耳膜如隔着千山万水般的巨响,泪水狂涌而下,她死命地抱住那淡如透明的身影。。。
。。。来、来人。。。
来人啊。。。
抱着昏厥过去的若白,百草绝望沙哑地向四周狂喊着: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滴滴滴
闪烁着灯光,救护车一路飞驰向医院
颠簸的救护车内,紧紧握着若白冰冷的手,望着氧气面罩下他苍白透明的面容,百草无声的哭着。
她恨透了自己
早在飞来日本的机场上,她就察觉到了若白师兄身体的不对。比赛之前的昨晚,若白师兄咳嗽得无法抑制,却为了怕影响她睡觉而深夜出去散步。若白师兄身体不舒服,早就有了端倪,她却想瞎子一样,没有关心他,没有照顾他。
她只顾着比赛。
只顾着找那只草莓发夹。
这样紧张的比赛气氛中,她惹得若白师兄生气,害得他为她去找草莓发夹。如果不是跑出去那一趟,如果是一直坐在床边休息,若白师兄的身体未必会严重到晕过去
救护车在医院门口停下。
等候在那里的日本医生和护士们冲过来,一路推着急救床上的若白,快步向急救室而去奋力追在急救床的旁边,百草也挤进了急救室,经过一阵令她心惊胆战的救治和忙乱,她看到医生在对组委会跟随而来的工作人员询问着什么。
我是病人的队友,深呼吸,百草连忙走过去,用不熟悉的日语说,医生,有什么需要知道的事情,您可以问我。
病人的病历带来了吗日本医生严肃的问。
病历
百草愣住。为什么医生首先问的是病历
他的病情,不适合再参加任何剧烈活动,尤其不能够参加跆拳道这种激烈的对抗比赛,难道你们不清楚吗看到她身上的跆拳道道服,日本医生谴责的说。
。。。。。。
脑中蒙蒙的,如同被大棍击中,百草吃力的说:
什么病情我师兄是什么病
听到从日本医生口中说出来的那个名词,百草听不懂,她的日语水平只能应付简单的对话。她哀求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帮她翻译,那工作人员很为难,他也只通简单的汉语,不知道那个日语名词翻成中文是什么。
等病人苏醒过来,再观察一两天。
急救病房内,日本医生让护士为依旧昏迷中的若白吊瓶输液,严肃的叮嘱百草说:记住,不要让病人做任何剧烈的活动,他的身体必须长期静养,否则,将来可能就必须动手术。
。。。是。
液体一滴一滴输入若白的体内。
除了病床上的他,急救房里只剩下百草和组委会的工作人员。找到一张纸条,百草请工作人员帮她写下那个听不懂的日语词汇,盯着那个词,她呆呆的看了好几分钟,才将字条小心的收好。
沉默的守在若白的病床旁。
百草一动不动。
墙壁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走着。
身上依旧穿着被汗水浸透的红色护具,百草沉默的守在若白的病床盘。昏迷中的若白睡得很不安稳,他的眉心紧紧的皱着,似乎在梦境中挣扎,仿佛忧心着什么,挣扎着想醒过来。
你先回去吧。
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工作人员好心的对百草说:
下午的比赛两点钟就要开始了,医院里会有护士照顾病人,你会去准备一下吧。
沉默着,百草摇摇头。
刚才我问过医生,药物中有可以使病人休息的镇定剂,病人在两点之前是无法醒来的。
工作人员劝说她,你不必留在这里。
不。。。谢谢您。百草哑声说,我要陪着他。
可是,这样你会错过比赛的
没关系,握住手心那只冰冷的大手,怕吵醒睡梦中的若白,百草声音低哑得近乎无声,我想陪着他。
工作人员惋惜几声。
急救室里,墙壁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走着。
昏迷中的若白越来越不安稳,他的头部吃力的在枕上辗转,苍白的嘴唇仿佛想要说出什么,如同即使在最深的昏迷中,也有无法令他安心的事情
他是在疼吗
心痛得紧缩在一起,百草的面色也变得苍白,她急忙站起来,刚想去按唤人铃,耳边忽然听到从病床上传来的剧烈咳嗽声
病人居然醒了
工作人员吃惊的说,医生分明告诉他,镇静剂的药效至少要到下午四五点才会消退。
剧烈的呛咳。
病床上,若白紧闭双眼,面容苍白的咳着,身体无法克制的颤抖着。怕输液的针头会跑针,百草小心的按住他的手臂,又惊又喜的喊着:
若白师兄若白师兄
听到她的声音,若白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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