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遇上在院中侍弄花草的父亲,被叫住,“大过年的,你又要上哪儿去?”
“有任务,所有人取消休假,我得去加班,今天可能会回来的比较晚。”
姜茂平脸色很不好看,“难得回家过个年,这才待了几天?别人都是希望过消停日子,就你喜欢瞎折腾。家里还有客人,小荨也在,你给我在家待着,就说生病了去不了,有什么问题我来扛!过完年就去申请调到市局,刘局那边一直都给你留着位置。”
姜禹深深吸气,过年这几天都没跟父亲争执,他不想打破这种可贵的平静。
“一大早吵什么呢?谁要去市局?”袁奉国坐在轮椅上,身后是推他出来散步的苏荨。
“爸爸!”
“外公!”
袁奉国点点头,问姜禹道:“时间还早,要出门去哪?”
“辖区出了案子,要赶过去加班。”
“嗯。”袁奉国拧眉沉吟,“工作重要,要加班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还年轻,辛苦点也是应当的,但也要注意身体和安全,不要硬拼知道吗?”
姜禹点点头。
袁奉国又拉下脸对姜茂平道:“孩子回来过个团圆年不容易,我过不了几天也要回北京去了,就希望过个清静年,别呼来喝去的。”
姜茂平低头称是。
姜禹松了口气,果然一物降一物,有外公在,就算要出去加班加点父亲也不敢多说什么。
“唉,我好多年没来江临了,有些老地方想去看看,本来想让大禹陪我一起去的,现在……”
苏荨乖巧地弯下腰道:“外公,不是还有我陪您吗?您想去哪儿,我开车带您去。”
袁奉国欣慰地笑,“还是你最懂事。家里个个在政法系统工作,都忙,以后你也要多担待些。“
苏荨望了姜禹一眼,微笑着红了脸。
家里人似乎都默许了他跟苏荨的婚事,连外公这个大家长都不例外。
姜禹心里闷的慌,赶往现场的一路上都在考虑韩漱的那个建议,真是不紧迫不行。
现场事态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伤者被送到医院,闹事的双方主要责任人也被控制起来。
地面和台阶上还有血迹,在过年这种祥和的气氛里显得特别刺眼。
姜禹一眼就看见警戒线外的柳陶然,头发依然是栗色的中分梨花卷,白色高领羊毛衫外套着橘色斗篷,下面是呢子短裙和小羊皮皮靴,看起来像是走亲访友的途中被拉到这里来的。
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陶然是在去赴家宴的路上接到消息赶来做报道的。
柳家有不少亲戚要走动,七大姑八大姨的,陶然至今还有很多搞不清楚亲属关系。当年妈妈带着她嫁进柳家,这些人代表家族的声音泰半是极力反对的,总认为后母不贤,嫁进来是要让柳博延这根独苗吃苦头的。
这就是偏见。
因着这样的偏见,陶然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什么鄙夷的目光都承受过,她那时不过十来岁,正是青春敏感的时期,桩桩件件都记在心里面。
她也觉得这样记仇不好,可是当初妈妈流过的眼泪她想忘也忘不掉。
想想她也曾不乐意妈妈改嫁给柳叔叔,可她们母女是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血脉相连,息息相关,所以她才会特别在意妈妈的选择。
那些亲戚算什么呢?
爱情和婚姻终究是两个人的事,只要当事人自个儿幸福安宁就好,这是陶然长大一些之后得出的结论。
柳建业是家族的主心骨,是整个柳家最有成就的人,家族里其他人有不少都是依凭他的事业做事营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他坚持的事,谁也撼动不了,更加无法改变。加之后来见这对半路夫妻尚且恩爱,日子蒸蒸日上,渐渐也就不再说什么,这些年上门来或者迎接他们去做客时也把林淑言当作真正的柳太太来看了。
林淑言脾气温和,也愿意拿他们当家人看,可陶然就不是这样。她觉得或许是太年轻,还做不到妈妈那样的豁达,每逢年节要东家跑西家串的她就觉得煎熬不自在。
别的同行就怕假期出新闻,可她正相反,巴不得这几天有新闻让她跑跑,不用去面对那些不是家人的“家人”。
她也看见了姜禹,上回两人不欢而散就没再遇见过。赶到现场之前她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以为只是一般的口角斗殴,派出所分管治安的民警处理就好,用不着劳动他。
她在路上买了些热的饮料,分给办案的警官,跟他们聊几句了解下大致的情况,这报道才有得写。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温情的套交情的模式,也认可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中她跟这些警官们是通力合作的同伴,只不过姜禹这个大冰山也许不这么想。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过去递了一罐咖啡给他,“喏,这个给你,没别的意思,加班辛苦了。”
她来之前已经联系过报社和公安宣传科,是充分正当的采访报道,不怕姜禹刁难,于是在他跟前腰板都不自觉挺直了一些。
姜禹似乎也没有跟她过不去的意思,接过咖啡应了一声,“谢谢。”
他跟同事一起埋头工作了差不多一整天,注意到时间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
死伤者的家属有部分还在嘤嘤哭泣,姜禹揉了揉太阳穴,接下来几天都不会太轻松。
那抹橘色的身影还在,姜禹有些意外。刚刚听小燕说柳陶然似乎跑到医院去了解死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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