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去问?”穆川淡淡道,不再理会她,别过脸呷着杯中酒。
陆离这才想起来要打电话给文希,跑到大厅中,拨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伯母的声音。她安乐地说:“文希刚回来了。别担心。”
“那,我可以跟她说说话吗?”
“你等等。”伯母放下电话。过了一会儿,她听到电话那头,文希拿起话筒,声音平静。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见到他满身伤痕的回来?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陆离连串问着。
电话那头却是一片平静。良久,文希才吐出两个字:“没事。”
这不像平常的她。这绝对不是平常叽叽喳喳,话说个不停的文希。
陆离直觉这其中发生过什么事了。
但她知道,自己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还是下次回校的时候,再问她吧。这么想着,陆离叫文希好好休息,然后跟她道晚安。
“晚安。”电话那头轻声说,很快挂掉了电话。
陆离觉得握着话筒的手有点沉,过了一会,才把话筒放下。
她已经没有了母亲,没有了妹妹,没有了父亲,她不想失去这个挚友。她转过身子,见到穆川在黑暗中,站在自己跟前。
她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离开(下)
“答应我,你们不会碰我的朋友。”她语气平静。
“还记得我说把你还给哥哥的话吗?”穆川却无端地转了个话题。
陆离点点头。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说话方式,她知道他将有下文。
“那一次,我犯了个错误。”他一步步向她走来,“你是我捡来的,你从来都是我的。你从来都不是哥哥的。”
陆离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向自己走近,也不闪避。
他低头看向她,甘甜醇美的酒气扑面而来,像古希腊时代让人迷乱的酒神。他却只是看着她,什么都不做。她在这寂静中,感到有点难堪,于是抬头问:“你不会对我的朋友不利,是吗?”
穆川平静地说:“我会。”
陆离心下一跳,紧紧捉住他的手臂:“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仅仅因为她来过这里,见过你们的样子,知道我以前的大楼里出了命案,她就要死的话。那么我早该死上一千遍,一万遍了!”
“你是早该死上一千遍,一万遍了!”穆川沉声一笑,声音冰冷。他眼中映出陆离那些许错愕的神态,又说:“你的朋友也该死!”
他的神态非常疲倦,什么也不想说,搁下手中的杯子,转身要往房中去。陆离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
“不要跟着我。”他的声音闷闷地,像沉没深海,无法呼吸。
“我想等你回心转意。等你心情好起来的时候,我再跟你谈这件事。”她跟在他身后,语气诚恳地抬头看他。
“我的心情不会好起来的。”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已经步上二楼,长廊上的壁灯幽暗,映在他的脸上,明灭不定。他在自己的房前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陆离。
他声音冷冽而负气:“我会杀了你的朋友。”说着他转身进屋,陆离忙捉住他的手臂,急急解释:“我说过……”
“跟这个没关系!”他的声音带着烦躁,“你的眼里永远只有你的家人,你的那个朋友吗?”
陆离一怔。
穆川别过脸,不去瞧她。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雨夜将至的低郁沉闷:“我在柬埔寨的时候,经历过些什么,跟当地的杀手集团有过怎样的激战;我差点就回不来了……这些,你都不会去问,也不会去关心吧。”
说着,他慢慢地转过脸,看向她,浮上讥嘲一笑:“如果我死掉,你还会高兴吧。这样就少了一个禁锢你的人了。”
陆离默然。
她不能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穆川低低道:“在你眼中,我只是个会找你麻烦的顽劣少年,或是一个心血来潮的时候,草菅人命的杀手吧。你觉得我的家庭变态——我的父亲杀掉母亲,我的哥哥杀掉姐姐,我还得背负着杀掉我心爱女人的宿命——的确,在这种家庭成长起来,你还能期待我有什么健康的心态?”
陆离觉得有点难过。她犹豫着,讷讷地把手搭在穆川的肩上,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推开她的手:“不要同情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资格同情我。”他看着她,“你不也一样么?有这样的父亲,竟然逼着自己的妻子陪人睡觉来还债,还打算把自己十几岁的女儿也赔上。比较起来,我父母的故事虽然血腥,但仍然浪漫得多。”
陆离知道他正在发小孩子脾气。
“我累了。”他突然说,“每次我追,你躲,争吵。”
陆离抬起脑袋,平静地等他说下去。
“我不会再骚扰你,你的朋友也会安全的。”他的身体缓缓地向后倒在床上,“你走吧。明天我让人为你找房子。”
陆离捂着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穆川用一只手捂着眼睛,挥了挥另外一只手,“你走吧。”他的声音,沉郁得让人听不出里面复杂的感情。
一周后,陆离挽着一个小藤箱,搬进了一间小公寓。
、昨天以后(上)
从梦中乍醒,陆离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她在折叠椅上转了个身,努力回想刚才梦中的场景,却只依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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