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车门,便将苏然推了进去,自己也想坐上去,却被陆路一下拽住了衣摆,急声请求,“凌先生,您就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帮帮我爸爸吧!”
凌子轩面无表情地挥开她的手,冷冷说道,“你找错人了,我帮不了你。”
“不,我知道您可以的!凌先生,求您帮帮忙吧!”
凌子轩不做理会,弯腰就要上车。
陆路却忽地扑通一下,屈膝跪在他跟前,卑微地请求,“凌先生,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苏然心底大惊。
这样高傲的陆路,竟给人下跪了!
她瞧着如此卑微的陆路,心中要是没有起伏,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与她自小认识。
凌子轩沉默地望着她,冷漠无情。
陆路突然就哭了,哭着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
凌子轩微眯着双眼,却是笑了,“陆小姐,我实话告诉你,最近给我下跪的人太多了。下跪要是能解决问题,那世上还有什么难事?我好心劝你一句,你要是有这个下跪的时间,还不如赶紧去找个好律师,这个才能帮得到你。”
他话刚出口,决然钻进车中,一下关了车门,冲着司机说道,“开车。”
车子徐徐发动,就要离去。
陆路赶忙爬了起来,手握着车门不放,早已哭花了脸蛋,目光望向苏然,“苏然!求求你了,你开开口,帮我求求情吧!求你了苏然!”
她话音未落,车子绝尘而去,硬生生地将她甩倒在地。
车内一片寂静。
苏然眼前尽是方才的情景。
卑微下跪的陆路,悲伤痛苦的陆路,落魄潦倒的陆路。
看到这样的她,她总是避免不了,想起当年的自己。
当年的她,有严伯的帮忙,还遇到了他……
苏然突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要是没有人帮忙,她还不知会怎么样。
不得不承认,方才那一幕,还是牵动了她的恻隐之心,让她挥之不去。
她也曾尝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如今面对陆路再三的苦苦哀求,她真做不到漠然处之。她不知道自己在他面前能不能说得上话,可她心想着,不管成与不成,她开口了,心也安了。
苏然思忖半响,终于轻声喊道,“凌子轩,你能不能……”
凌子轩眸光一沉,一下打断她的话,徐徐望向她,“怎么?你要为她说话?”
苏然默了下,却见他冷冷一笑,寒意在眸中聚拢,“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该你管的事情,别自以为是得去管,这对你没好处!”
她只觉一阵冷意,又听他带着温怒的声音,“你是没长记性,还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话语,竟有种奚落她的感觉。
苏然一怔,只觉心底微微刺痛。
垂下眼眸的她,并没有瞧见,他脸上飞快闪过的懊恼。
凌子轩沉默半响,伸手将她抱入怀中,贴在她耳边,温声说道,“你要知道,陆振华不是什么好人,他成现在这样子,那是他该得到的,算是罪有应得。这种事不该你管,你也管不了,这你该懂。”
她知道,她也懂。
只是跨不出心里那道坎。
可如今他都这么说了,答应已经很明显,她再多说就是自讨没趣。
他说得对,她不该管,也管不了。
苏然默了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
凌子轩瞧着她静柔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触,眸中有了暖意,“阿愚,等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去丹麦。”
苏然愣了下,抬眸望向他,而他的唇却在这时压了上来。
他的吻来势汹汹,让她脑子瞬间空白。
丹麦,那是他们当年注册结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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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上,华城市医院警卫森严的病房中,欧阳恒病情再次发作,经过一番抢救,医生却是无能为力。
弥留之际,欧阳恒要求见妻儿。
因他身份特殊,警察严格按照法律行事,一个个电话汇报上去,待得到了领导的批准,他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警察终于放行,欧阳澈与赵羽奔进病房,见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欧阳恒,悲伤涌上心头。赵羽泪流满面地来到床前,握住他的手哀哀道,“阿恒,我们来了,我们来了,你不能有事啊。”
欧阳恒回光返照,面色微微泛红,盯着赵羽瞧了一会儿,眼眶中含着泪水,“你别太伤心,生老病死,这是命啊……”
他拼搏一生,最不信命,可临死之际,他信了。
他斗了一辈子,赢得了名利权势,却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到了最后,竟是不得善终。
“小羽,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
赵羽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含泪点头。
欧阳恒喘了口粗气,轻唤道,“澈儿。”
“爸!我在呢,我在呢!”欧阳澈握着他的手,赶忙应道。
欧阳恒精神开始萎靡,连睁眼都成了困难,声音也越来越低了,“澈儿啊,爸爸知道你怪我,我也不求你原谅,只是希望你能照顾好你妈,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欧阳澈心中大戚,低声道,“爸,我不怪您了,真的。您放心,我和妈妈会好好的……”
纵然有满腔的怨念,在此刻都已烟消云散,徒留浓浓的悲伤。
欧阳恒含泪点头,又是低低开口,可声音却飘渺破碎,听得十分不真切。欧阳澈忙俯在他耳边,听着他呢喃的破碎言语,“小心……凌子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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