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急刹车,我向前扑去,又被安全带勒了回来,后脑勺撞在车座上咚咚响,“干嘛啊!”
“红灯。”他扬了扬下巴让我看窗外。
我抬头盯着红灯看了一会儿,觉得它闪在空中真像魔鬼的一只眼睛,低头才发现手里的手机不见了,转头看江辰,发现他正一脸不屑地看着我的手机。
我傻住,他这行为太令人不耻了,光天化日之下偷看良家妇女手机短信,光天化日呀光天化日!我敢怒不敢言呀敢怒不敢言!
几十秒后绿灯了,他把手机甩回我怀里,用平淡而又微微包含不屑的语气下了两个简短有力的评语:“无聊,乱七八糟。”
我看他评价得如此义正言辞,也深深检讨起自己来,我看完短信迄今已十分钟有余却一直未能发现其无聊和乱七八糟的本质,我有罪。
两分钟之后江辰问我:“你在想怎么回他短信?”
我摇头。
大概又两分钟,江辰又叫我:“陈小希?”
“干嘛?”我很不耐烦地瞪他。
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翘起一只食指指向我右侧的窗外,“卖茶叶蛋的。”
我熟练地从前面放杂务的地方掏出三个硬币,然后按下车窗,伸出头和手,“阿姨,六个茶叶蛋。”
“诶好的。小姑娘又变漂亮了啊。”阿姨一边利落地往塑料袋里装茶叶蛋一边夸我。
我嘴甜地顺着她的话讲:“看您这么年轻漂亮就知道我变漂亮是吃您的茶叶蛋吃的。”
“哎哟小姑娘的嘴真甜,我多送你一个茶叶蛋。”
“谢谢阿姨。”我扭过头对着江辰得意的笑。
他笑着摇头,一付“真是受不了你”的样子。后来我剥茶叶蛋给他吃的时候,七个他吃了五个,平时买六个他只吃四个的,这个剥削别人谄媚奖品的不要脸东西!
车停在我公司楼下,我道了别就想开门往冲,江辰突然拉住我,“坐好。”
我不明就已地坐好,他从车头的湿纸巾盒子抽出几张湿纸巾,拉过我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缓慢帮我擦着,“剥了茶叶蛋,你到公司一定不记得洗手的。”
我吸了一口气在胸腔不敢吐出来,直直地盯着他细长的手指捏住我短肥的手指细细地擦拭,湿纸巾拂过皮肤有一种古怪的润湿感。我居然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那种受宠若惊大概就像原本是班里最不起眼的孩子却突然哪一天被老师叫住拍着肩膀温柔鼓励。而我是那种想敲开老师脑袋看看她是不是被外星人入侵了的那种孩子,我对突如其来的幸运总是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
所以我说:“江辰。”
“嗯?”他头也不抬。
我吞吞吐吐地试图用最温和的语言询问:“是不是……是不是那盒湿纸巾快过期了……你想用完啊?没关系,你可以拿给我,我放在办公室里用,擦擦桌子什么的,过期也不怕。”
他缓慢地抬头看了我一眼,那小眼神之复杂之温柔之千言万语,然后又缓慢地低下头再抽出两张湿纸巾拎起我另一只手擦。
江辰的不配合扼杀了我的油嘴滑舌,我安静地看着他低头认真的样子,一时间有点时光穿梭的恍惚,那个时候,穿着白色蓝边校服的我和他。
高二那次我在操场把江辰的钱丢了一地之后,我就单方面对他发动了冷战,我那时非常的心灰意冷,觉得我再也不要死皮赖脸地缠着江辰了,甚至还威胁自己说要是再去找他我就打电话报警自首,让警察抓我去关……
我大概就这么忍着内心的煎熬躲了他一个星期左右,碰到他迎面走来我会立马绕道走,实在绕不过了就蹲下来假装绑鞋带,直到有一个黄昏,我妈让我打酱油,我蹦蹦跳跳地拎着酱油瓶往外跑,在巷子里活生生撞上回家的江辰,我一低头发现脚上穿的是我爸的拖鞋,我那时可恨我爸了,我觉得很痛心,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爸爸,才会穿一双没有鞋带的拖鞋?
于是我仓皇之下就掉头狂奔,然后由于拖鞋不合脚,左脚踩右脚,我就挥舞着酱油瓶扑街了。
是江辰把我扶起来的,他让我坐在他家院子大门的门槛上,然后他问我:“哪里疼?”
我垂着头伸出左手手掌,“流血。”
侧袋拉出运动水壶,拧开就把水往我手上倒,我条件反射地想把手缩回来,他另一只手握住我的,呵斥:“别动。”
然后他把校服外套的袖子拉长,套在拇指上替我擦去掌上的血水,“还好没进碎玻璃,被沙子擦破皮的,我把沙子都冲了,你回家记得搽红药水。
他低头轻轻地往我伤口吹气,热热的风拂在皮肤上,我可以感觉到觉得热气刷一下从手心蔓延上我的脸。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他抬头问我。
“没有了。”我摇头。
他不信,拿了我另外一只手看,然后蹲在我身前不由分说地就把我的裤管捋到了膝盖以上。
我心跳得群魔乱舞,我娇羞得泫然欲泣,因为我小时候看过一个甄子丹演的电视剧叫《精武门》,里面有个日本女孩子的角色叫由美,她说过,如果被男人看到了脚,就要嫁给他的……
我当时看着江辰皱着眉很认真观察着我膝盖的样子我就对自己说:你看老天爷安排这部电视剧的播出以及这件事的发生,他绝对不是偶然的,他是在暗示你们未来的发展,你就不要再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要知道天命不可违……
然后,我就单方面决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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