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的作用就是陪酒,郑晟和张宽仁对酒水都是浅尝辄止,他主要在陪项普略喝,对这几人的谈话充耳不闻。
王中坤听见郑晟的言语,神‘色’变了变。只两日功夫,郑晟已经把偷袭官兵这么隐秘的军情透‘露’给两人知晓。项普略是彭祖师的弟子,应该不会引发什么幺蛾子,但张宽仁到底是敌是友,实在难以判定。
任何一个不肯即刻举刀造反的人,都没有资格成为红巾军的朋友,弥勒教众中许多人都在这么想。
张宽仁用酒杯轻轻沾了沾嘴‘唇’,思虑片刻,问:“香主一定要派兵吗?”
“当然,难道张舍认为我不能打败官兵。”
“不是,”张宽仁眼睛凝视半杯残酒,“我毫不怀疑香主能重创南昌的官兵,眼下红巾军打得胜仗足够大,闹出来的动静足以震动江西。再打这一场胜仗,在下以为这对红巾军得不偿失。”
项普略听得清楚,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这算是什么话,还有嫌打胜仗多的吗?”他长的本来就凶,酒过三巡后满脸通红,发怒后活像地狱里的恶鬼。
他发怒的很突然,郑晟手指轻轻点点桌面,“有话好好说,别拍翻了桌子。”
张宽仁端起半杯残酒,朝项普略道:“在下只是说出自己看法,项兄息怒。”
项普略却不吃他这一套,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来袁州这几天,我算是‘弄’清楚你们明尊弟子是什么货‘色’,眼睁睁看着自家兄弟被鞑子斩杀,不但不敢站出来报仇也罢,竟然自甘堕落做鞑子的走狗,三番两次派兵助官兵进攻我弥勒教义军。我红巾军大胜袁州官兵,你们死守翠竹坪不开‘门’,这是把我们当做仇敌看吗,也就是遇见我师兄这般好脾气的,依老子的‘性’子,早就踏平翠竹坪了。”
张宽仁尴尬的端着酒杯,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是翠竹坪的少爷,很好有人这么不给他情面。
“骂的好,骂的解气,”郑晟忽然抚掌大笑,让张宽仁再也无法处之泰然。
“张舍,我佩服你的本事,但南人如果都像你这么惜身,只怕还要给‘蒙’古人做几百年的第四等人。你担心我打败了袁州官兵,回来江西行省的官兵;打败江西行省的官兵,回来朝廷的大军;可我就是要领着红巾军一个个的打败他们。”
郑晟像烈火,而张宽仁就像海水。
“郑舍,我敬你一杯酒。”
郑晟瞥了他一眼,“这杯是项师弟不愿喝的酒,敬我也不满上。”这句半开玩笑的话缓和了帐篷里的气氛,他没有生气,更不会因为几句话把张宽仁‘逼’为自己的敌人,在造反之前,他也曾这样劝过彭莹‘玉’。
红巾军兴起比历史上要早了几年,但各地的民变如雨后‘春’笋一般,再也阻挡不住。如果让天下的局势崩坏的再快一点,只有两个办法。
天降灾难,‘激’起民变,或者天下兵灾起,透支大元朝廷的国力。
按照历史的发展,等下去也许会有个好结果,但那不是郑晟的‘性’子,也不是彭党的风格。从彭莹‘玉’开始,彭党都是那种恨不得一脚把‘蒙’古人从皇帝的宝座上踹下去而不惜粉身碎骨的人,他们都是一类人,所以曲曲折折的终于汇聚成一股力量。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郑晟清楚的记得在他那个历史时空里明太祖皇帝朱元璋创下大明帝国基业的九字方针。但他是他,朱元璋是朱元璋,他不会急于称王,但也不会让别的义军与鞑子拼命,自己躲在背后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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