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她的膝盖抵住心口,默默地想,如果他向她求婚,她一定答应,马上,立刻,绝不犹豫一秒钟。
然后他们要生三个孩子。
阳光穿过薄雾的早晨,摇摇摆摆的稚儿每天早上排队等候她给他们倒牛奶。
人生当以此为最大的理想。
蓁宁陷入沉思,直到被电话铃声震醒。
她翻看了一下,是杜柏钦口袋里的电话响。
蓁宁冲着山坡大声地喊:“柏钦——”
杜柏钦打马而归,从蓁宁手上拿过电话,伊奢在那端说:“殿下,詹姆斯手下最新进展,那位医生自那晚之后就办理了辞职手续,据他家人说,他们与他失联已经近三年。”
杜柏钦略略蹙眉,神色未变,只简单指示:“继续调查。”
蓁宁抬手觊他脸色:“调查可是不顺?”
杜柏钦对她笑笑,伸手将蓁宁拉起来,替她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没事,来,我们晚餐。”
晚餐设在花场小楼的三楼,落地窗外就是夜色中浩浩渺渺的斩金花园。
杜柏钦替她铺开餐巾:“只可惜不能陪你回国。”
蓁宁笑:“没有关系。”
杜柏钦想了想说:“我是否应该补习中文?”
墨国的官方语言是英文,当地人说宗密语,这两种语言杜柏钦自然流利精通,但其实蓁宁见过他说中文,应该是和他母亲那边的亲人,措辞非常的得体和雅,但他自幼接受的是最传统古典中文教育,听起来略有一丝不太自然的腔调。
蓁宁接过他手上的杯子,将酒在杯中晃了晃,调侃道:“你中文何须用学,换上讲袍简直可以教大学古文史。”
杜柏钦举杯,警告似地碰了碰蓁宁的杯子,力道重了一点,玻璃撞击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微微眯了眼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不知怎地就带了几分压迫感:“口拙,令人见笑了。”
蓁宁忍着笑道:“不敢不敢。”
两个人吃饭,偶尔低声对答几句,气氛是一贯的安静美好。
过了半晌,杜柏钦忽然静静地说:“真舍不得你回去。”
蓁宁神色一正:“我不在的时候,敬请殿下庄持自敬,对如云的倾慕者譬如将小姐之流保持距离。”
杜柏钦手撑着椅背,闻言挑挑眉,忍不住朗声大笑。
蓁宁扑过去用餐巾狠狠地捂住了他得意的嘴脸。
当夜他们返回城中,杜柏钦半夜起身接了一个电话,他从阳台外回来进了衣橱间,蓁宁模模糊糊爬起来,见他已经换了军服,正在低头收拾行李袋。
“要出去吗?”她动手替他开亮大灯,原本他怕打扰她,只开了一盏晕黄壁灯。
“嗯,”杜柏钦返身看到她起来了,温柔地说:“吵到你了是吗,回去睡吧。”
蓁宁走进衣橱间替他收拾衣物,衬衣裤子都是样式整齐笔直的军装,她替他折好领带,又把换洗的袜子放进隔袋。
杜柏钦将手提电脑塞进去,又从书房取了几分文件。
待到收拾妥当,等候在外的佣人将行李提下楼去。
杜柏钦返回房间,将蓁宁抱回床上,然后熄了灯,亲了亲她的脸:“现在才四点多,再睡一会儿,嗯?”
蓁宁点点头,轻声叮嘱一句:“注意身体。”
杜柏钦点点头,起身离去。
走到房间门口,他忽然又折身回来,手撑在床边,俯□深深地吻她的唇。
如此的依依不舍。
蓁宁那时不知道,那是他们最后一个这样爱意缱绻深重的拥吻。
后来的后来,他们再也不配有这么好的时光。
只是她当时只是抚了抚他的脸颊,说:“好了,快去吧。”
杜柏钦说:“等着我回来。”
蓁宁说:“我送你下楼?”
杜柏钦按住她:“不用,车子已经在外面候着。”
司三在早晨的餐厅对她报告:“殿下临时接到任务,今早提前返回部队。”
蓁宁应了一声:“嗯。”
司三道:“殿下交代,束小姐若是回国之后有急事,请束小姐致电肯辛顿公寓。”
蓁宁点点头。
周四的早上,是侍卫副官将她送至机场。
司三指挥着佣人将行李放入后箱,替她拉开了车门:“束小姐,旅途愉快。”
蓁宁客气地道:“再见。”
蓁宁在机场的候机大厅,看到跑道上细细的雪花飘落而下,她离去的那一日,康铎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真是一个暖冬啊。
、8
一月底的丽江。
冬日的暖阳照射在古老城墙上,丽江的游客一年四季永远兴旺,各个肤色的人群持各种腔调的语言在每个角落出没,嗡嗡的嘈杂声响交汇在大街小巷,整座古城形成了一种微微晕眩的气流。
那些如林的酒肆客栈,那些洋溢这浓郁民族风情的店铺,那些伫立在转交的的明信片书店,那些被无数的文字描绘过的情感,那些被无数的镜头拍摄过光影,交织成全体怀揣小情调小哀怨的男女们心中的丽江情节,就像身旁的一个女孩子说的,终于有一天,我真正来到了丽江。
这是一个梦乡被某种形式上的满足大于旅行本身的地方。
四方街的一间茶铺,裹着颜色艳丽披肩的女子,正在冬日的阳光下慢慢地喝一杯茶。
一个青年大步地走了进来,揪住女孩的耳朵:“什么时候偷偷回到的?”
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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