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子时的时候,王惜花终于一路逃跑,最后到达了盐郡。
小马一直在门口守着,自然等到的是狼狈不堪的靖海帮的少爷。
他的判断是对的,王惜花触了霉头,而且是倒了大霉。
看样子,差点把命都搭了进去。
而且一起前去的靖海帮弟子,竟然没有一个人回来的。
死的自然是回不来的,勉强活下来的,估计也不敢再回来。
临阵脱逃,在王惜花这里,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王惜花怕死,但是他不准别人也害怕。
小马早就让人备好了一桌酒菜,只等王惜花狼狈的回来,这庆功酒,变成了遭难酒。
“少帮主,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小马没有嘲讽的意思,但是看到王惜花的时候,如果不问一句,也会多生事端。
毕竟王惜花不好惹,不问也不是,问了也不是。
倒不如装作关心,问上一句,不是更好?
“可恶的唐门,竟然使用毒药暗器!”王惜花从来不会承认自己错了,“这一次是对方使了卑鄙的手段,才让我们损失惨重!”
小马笑而不语,偷袭还有光明正大一说,真打了起来,任何手段都是可以理解的。
道义什么的,只对活人有用,如果因为道义死了,那么道义就变成了笑话。
王惜花现在就是一个笑话。
但是小马不能笑。
还必须表现出悲伤的神色,道:“着实可恶,先是杀我帮堂主,又是毒药暗器防不胜防,此仇必须要报!”
王惜花表示认同,这是他唯一认同小马的几次,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等我爹带人来,我要再去会会他们!”王惜花咬牙切齿。
小马知道,这件事肯定是阻止不了的,“打就打吧,反正迟早是要打的,早点分个高低,早点得出结果!”
这样小马就可以休息,不过他不知道,这个休息,是暂时的,还是永远的。
但已经没有关系,这不是他战场,也不是他归宿,但是,现在,他要为这场战斗,拼尽心力。
刀架在他的脖子之上,王五郎的刀,从来都是下手无情。
靖海帮的消息,当天夜里,就从盐郡传回了江南余杭,靖海帮的总部。
王五郎当即表示,怒不可遏,这个大仇,肯定是要报的。
靖海帮的信鸽,传回了这个消息,但是没了下文。
没了下文的意思是,王五郎不蠢,虽然有个冲动的儿子,但是王五郎不冲动。
能够做到江南盐帮之首,自然是有些手腕。
所以,一个字“等”。
等到人马集结完毕,大军开赴龙城,就荡平其他两个帮派。
这就是王五郎的计划。
但是这个计划,当然不能跟王惜花讲,他的儿子,个性他自然最清楚。
他最放心的是小马,小马不会让王惜花乱来。
最不放心的,也是小马,王惜花不会听小马的。
既然已经遭了大难,多半王惜花会收敛一些,不会再去触霉头。
这一点,王五郎相信。
王惜花看到飞鸽传书的时候,先是高兴,然后却变成了咬牙切齿。
“等,等到什么时候!”
然后愤怒的把书信撕毁。
小马却遭了秧。
“你,是不是幸灾乐祸!”
小马什么都没说,但是王惜花却把气头全部洒在了他的身上。
“没有,我在想,下次,该如何应对唐门!”
小马避重就轻,这没有来由的思考,能够转移王惜花的话语。
王惜花把人全部带走,然后死的一个不剩。
名将无兵,神人不行。
小马诓王惜花,王惜花认了。
王惜花确实讨厌小马,但是这硕大的营地之中,现在他能指挥的,就只有小马和几个弟子。
换句话说,王惜花现在得仰仗小马来保护他。
这,某种意义之上,算是一种耻辱。
王惜花还是认了。
小马暂时得救了,但是王惜花不会放过他。
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小马说:“少帮主,这几日暂且安息,不要出营地!”
于是这个盐郡,变成了一个笼子,暂时将王惜花给关住。
王惜花还是认了。
小马舒了一口气,但是又叹了一口气。
军师难做,当一个小毛孩子的看护更难做。
当一个十分擅长阴人的毛孩子,更是难上加难。
“总之,等帮主带人前来,我们再做定夺!”
营地空空,任何一个帮派前来,都是如入无人之境。
事已至此,小马要唱一出那三国的空城计。
截住那些意图将这前哨连根拔起的人。
人可以走,但是据点不能丢。
王惜花没了人,但是王惜花有钱。
有大把的钱,把靖海帮的名号,往江都任何一个钱庄一摆,都能借出大笔的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一点到了哪里都是通用的。
雇佣不来悍匪,雇佣几十上百个老百姓,在盐郡做起无名的生意,充充场面,总是极好的。
小马这才了解王惜花来到营地的好处。
就算夹带私货,去攒一些见姑娘的银两,也是非常好的。
而且王惜花还不能表示反对。
王惜花被关在营地之中,整日只能看着门外不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叹气。
小马却离得远远的,免得触霉头。
“小毛孩子毕竟是小毛孩子,这一点确实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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