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竟然在中间把事全揽了过来,中饱了私囊,针线上这三瓜两枣她也贪,姑娘的月例、首饰、布料,想必这些年没少被她花用吧?他日若是陪着姑娘嫁出去了,姑娘的嫁妆怕是没三年就得让她贪光了。”
“钱嬷嬷……”三姑娘愣住了,她低头沉默了一会,用力咬了咬下唇,“太太,太太之前说法理不过是人情,钱嬷嬷有千错万错好歹奶过我一场……还请太太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从轻发落吧,好歹留她一条命。”她不是真的傻,钱嬷嬷做的事她也不是真的一丁点都不知道,只不过她亲娘死的早,老爷太太不缺女儿,对她不过是面上情,府里真心实意维护她的,也只有钱嬷嬷了,她心里早把钱嬷嬷当成了长辈,她平素最怕太太,如今也要壮着胆子求情了。
“既是姑娘求情,我自会饶她性命,只是姑娘身边她呆不得了,来人,赏她十棍子,撵到庄上做工去吧。”钱嬷嬷不住的挣扎着,想要自己求情讨饶,眼睛含泪盯着三姑娘,三姑娘却扭过了头,手纂的紧紧的,指节泛白。
“三姑娘,你是扬州知府家堂堂正正的三姑娘,你上有身为三朝元老的祖父,高堂父母,下有读书进学的兄弟,你是姓吴的,在这府里,没人能欺负怠慢你,你要自尊自重起来才好,我把薛嬷嬷给了你做教养嬷嬷,只盼你好自珍重。”
“谢太太。”三姑娘也磕头谢赏走了,过些年她真明白事理了,也会知道刘氏这一番话的真正意思。
吴怡侧着头看母亲,她越来越不明白刘氏了,她见刘氏跟吴宪感情好,姨娘们自然都是情敌的身份,她碍于古代传统容忍妾室就算了,为何要对庶女这般好?还要费心教她们管家跟为人处事的道理?吴怡肯出手帮两个姐姐,是心疼她们年纪小,在现代正是在父亲的宠爱下胡闹的年纪,在古代却都要忙着议亲为嫁人做准备了,可怜她们,她跟她们说到底没有实际的利益冲突,跟自己的身体还有血缘关系,可是刘氏又是为了什么?
“你这丫头,瞧我做什么?”刘氏把吴怡搂到怀里。
“太太真心善。”
“哦?”
“我听丫头们讲,别人家主母都拿庶子庶女不当人看待,整日的想法子做践,也有心善的,无非是不打不骂不教养,说门亲事由着自生自灭罢了,母亲却是真菩萨。”
“你啊。”刘氏搂着她晃了晃,“庶子也好,庶女也罢,说出去都是吴家的孩子,吴家的闺女嫁的不好,在婆家或出尽洋相或受尽欺凌,你们兄弟姐妹又有什么好处?吴家的儿子不学无术整日在外面生事,你们兄弟姐妹又有何颜面?你说的那些都是眼界窄的,眼里只有鼻子尖跟前那么大的事,庶子养好了是臂膀,庶女养好了是门好姻亲。”
“还是母亲胸襟广大。”
“傻丫头,我若真胸襟广大,也不会让你二姐姐学的锱珠必较,你三姐姐怯弱无能了,如今我教她们一回,她们若不受教,我再不会教她们第二回,让她们在婆家碰的头破血流,慢慢的也就熬的什么都懂了。”
吴怡抬头看刘氏,刘氏保养的好,至今仍极有风韵,看起来像二十七八,在现代正是一朵花开的最盛之时,在古代却要娶媳妇、嫁闺女教养庶子庶女了……
“你又看什么?”刘氏笑眯眯的捂吴怡的眼。
“我看母亲生的好看。”
“我都是要当婆婆的人了,你浑说什么好看赖看的。”刘氏掐着吴怡粉嫩嫩的脸颊,似嗔却喜,女儿还是亲生的好啊。
端午
吴怡见识了一番古代传统气氛浓郁的端午节,好多传统都是她在现代不知道的。
要早早的起床挂菖蒲、艾草,要扎艾人、艾虎互相赠送。
比如浴药汤,要用艾草、菖蒲之类的草药捆成五毒草,熬成药汤来沐浴。
像是八妹妹、九妹妹这样的小孩,要“戴百岁、背布老虎”,穿戴上虎衫、虎兜、虎鞋,背着布老虎,鞋底还绣有“五毒”踩在脚下,脸上涂着雄黄酒,额上有大人蘸雄黄、朱砂写的一个“王”字,借助虎威来驱邪避恶;颈项和小手腕上戴着红、黄、青、白、黑五色丝线“百岁索”,吴怡看着暗暗咂舌,丫头们却也在她的脖子上、手腕上系了“百岁索”,言名了要到下端午节后第一场雨的时候才能摘下来,扔到雨里。
府里上上下下不论是太太、姨娘、姑娘、丫头都要戴花,粗使的丫头婆子们戴通草花、绒花;主子们和有脸面品级的丫头们或戴石榴花、或戴蜀葵的,吴怡戴的就是蜀葵,侍画是扬州本地人,指着蜀葵说扬州都叫这花端午花或豆腐花的。
夏荷拿了钧窑的花瓶出来,插上小丫头们采回来的新鲜的石榴花、蜀葵、菖蒲、艾草,说这叫端五景。
秋红拿了早就做好的香囊给她配上,吴怡拿到手里闻了闻,却被薰的够呛,“这香囊里装的是白芷、苍术、朱砂,远着闻自然是清香味,姑娘非要凑到鼻子跟前去闻,怎能不被薰到。”秋红笑道。
“这就是远香近臭吧。”吴怡也哈哈大笑。
赛龙舟自然是有的,还是吴宪亲手为龙舟点的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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