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酒一喷就是一个大火球,寻常人别说两坛,就算是喝一斤都得喝到趴下。
“你把这两坛酒,一滴不剩的给我喝了,爷就饶了你!不然的话……我当场扒光了你,把你扔出去,看你还摆不摆名角儿的谱!”
“谢冯爷赏酒。”
小二听着是送了酒,也关上了隔壁包间的门,吵杂的声音渐渐小了,隔壁包间渐渐只剩下了喝酒的动静,雷定豫和吴承祖互视一眼,决定还是不在这里呆着了,冯寿山这人实在讨厌,沾上没有好事,正好趁着他逼杨锦屏喝酒结帐离开。
雷定豫从荷包里拿了银子结帐,两个人相携离了包间,只见隔壁的包间紧紧关着门,时不时的传出起哄的声音,还有难受的咳嗽声,吴承祖面露不忍之色,雷定豫拽了他往前走,不让他管闲事。
杨锦屏虽然是个唱旦角的,却真的有几分的骨气,两坛子莲花白,一滴没剩的全都喝了下去,最后竟然是走着离开得意楼的,冯寿山虽有意拦着他,可是因为自己有话在先,也只得骂了一声臭□,就放他走了。
离了得意楼杨锦屏迷迷糊糊的跑到得意楼的后巷,拿手指头拚命抠自己的嗓子,把喝下去的酒吐出了大半,他小时候听师傅说过,喝多了酒不怕吐,只怕不吐,吐出来了也就好了一半了,他扶着墙吐了半天,身上满是酒臭味,有经过巷子里的人都捂着鼻子离开了。
哼,在戏台上被人千捧万捧都是假的,戏子就是戏子……他吐着吐着吐流出了泪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方帕子被送到了他的眼前,“多谢。”他接了帕子,一看帕子的质料极好,边上绣着翠竹,在帕子的一角绣着个吴字,他一抬头,看见的却是一张有些陌生的脸。
眼前的年轻人身长玉立,眉目清秀俊朗,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带着少年特有的纯真,看着他的时候没有厌恶,只有同情。
“要不要带你去看大夫?”
“不用,奴找个地方睡一觉就没事了,晚上还要演戏呢。”这少年认识他并不希奇,他在京里也算是名伶了。
“我姓吴,我三叔领我到后台见过你。”
“你是……呕……”杨锦屏又蹲在地上吐了起来,“奴……”他吐完了刚想开口说话,就觉得头重脚轻,一头裁倒……裁倒之前他只觉得自己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杨锦屏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他先摸摸自己的身上,已经吐脏了的外衣被人脱去了,身上的中衣却是完整的,床边有一套干净衣裳,衣裳上压着一张银票。
吴家的孩子……倒真的是个单纯的,只是男孩长大了成了男人,却没有不变坏的,吴承祖能保持着这种单纯善良多久呢?
天已经黑了,就算是他再怎么赶也赶不上开场了,估计要被师傅打一顿了,打戏打戏,就算熬成了角误了戏一样挨打。
杨锦屏索性不着急起来了,用被子把自己盖严了,静静的想自己的心事。
门忽然被人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吴承祖,而是恪王府的长随,看来他是真的失宠了,得意楼的底细别人知道的不清楚,他知道的最清楚,那是恪王爷的产业,若是他得宠时,一听说他跟冯寿山在得意楼,恪王爷怕是后脚就会到了,如今……
“杨老板,王爷劝您说让您别闹了,大家好聚好散,这是您的卖身契,还有城外八十亩水田的地契,另一座小宅子,王爷让您安安份份的做个田舍翁。”
“谢王爷恩典,只是我杨锦屏生来是贱命,一日不唱戏就活不下去,既是好聚好散,就请王爷日后多来捧场就是了。”杨锦屏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那长随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吴承祖留下的一百两银票上,眼睛却极尖的看见了银票下面的一方帕子,帕子上绣了个吴字……
“下官再劝杨老板一句,吴家的人您还是不要沾惹的好。”那长随说道,“免得到时候大家都难看。”
“多谢大人了,奴日后只想清清静静的唱戏。”他这残花败柳的身子,还能有什么别的指望吗?从五岁进戏班子,除了唱戏就没学过别的,十二岁被恪王爷看中,他哭过闹过寻死过,结果还不是乖乖的做了伺侯人的活,比起那些晚上唱戏,白日里卖身的师兄弟们,他已经算是命不错的了,只不过他自己贱,看不开罢了,两坛莲花白,已经把他喝醒了。
那长随不再说话,向他施了个礼走了,王府的长随也是有品级的,竟然还要向他这个戏子施礼,心里怕是呕死了吧。
杨锦屏想到这里,竟然捂着被子笑了,他坐起身,拿了那张泛黄的卖身契发呆,他已经不记得家里面是什么样了,只记得小的时候很饿很饿,到了戏班子里还是饿,到了被恪王爷看中也只能吃个八分饱,胖了身段就不好看了。
如今他吃东西连六分饱都吃不到,可是还是长大了,长“老”了,过不了几年连戏台上也容不下他了,杨锦屏拿了桌上的西洋火镰点着了那张卖身契,看着那泛黄的纸化为灰烬,心里一阵痛快。
吴承祖回了家还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琥珀替他整理衣服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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