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吃得开那口饭还是因为他有慧根。
他哥才进去那会他也没多大,以前跟着方守正混的那一帮人除了几个死忠的还愿意跟他之外,其他几个沾了他哥的风光也有些名头的大有自立山头的意思。不说别的,他哥收了几年保护费的浴室,发廊一条街的小老板们在他哥进去后交钱再没有以往的利索,很有些观望的味道。
方存正打小就很受他哥爱护,方守正那些污七八糟的事情从不让他插手,意思就是不想让他走到同一条路上。他哥有时候喝高了也会对他说叫他好生读书,将来他们方家也出个大学生。可是他哥进去了,下面还有一堆兄弟,他本就不太爱读书,再读下去也没指望。关键的问题是他们家负担不起,要吃饭要交学费,总不成光靠他妈每月那三,五百的工资?
他哥是豪爽的性子,有钱多是分给手下的人,有江湖救急的时候更是连家底都掏给对方。所以混了这么多年下来,只要道上一提起方老大,个个都会竖起拇指赞一声“仗义”。仗义的代价就是方存正硬着头皮也要接他哥的班。要照顾好他哥那班追随了好多年的兄弟,要养老娘,要养活自己。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甘心读了高中考不上大学的话出来进工厂做工人,重复他父亲的老路,到最后负了工伤厂里连治病的钱都给不起,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他虽然没直接介入过他哥的事情,但是天长日久的,看也看出了些门道。无非是“明”,“暗”两个字。暗地里怎么心狠手辣都没关系,对方斩你一只手,你要索他一条命;关键是个明字,怎么样做出来让道上的都知道是你做的,但是偏偏找不到证据,这才是最高段的境界。
所以当时发现了底下几个蠢蠢欲动打算自立山头他并不着急,他只是使人辍着其中叫唤的最厉害的关胖子,跟了大半月,知道关胖子和他小姨子有猫腻时他差些笑出声来。随后没几天,关胖子的姨妹夫半夜回家捉奸在床,从厨房里抄出来的菜刀还没举起来,门口冲进一帮凶神恶煞般的人物,手上都是铁锌水管直往关胖子双腿上招呼。关胖子惨叫一声,再次痛醒过来发现自己赤身躺在省医院门口,腿折了,流着血的地方伸手一摸,少了一个睾*丸。
关胖子的姨妹夫是有口莫辩,人不是他叫来的,连他自己当时也吓傻了。等关胖子领悟到自己吃了个闷亏的时候下面的兄弟跑了一大半,人也熊了,哪里还敢叫嚣什么。
这些事情方存正不说自然有人帮他添油加醋地传出去,听闻风声的无不偷偷摸下自己的裤裆飙一把冷汗。地盘坐稳当了,他又琢磨着光靠他哥往年收保护费的法子赚不了多少,于是盘了些钱在前门开了间酒吧。酒吧卖假酒是行规,他不光卖假酒还宰羊牯。宰羊牯就是看准了有料的外地人或者本地的软柿子,喝酒招小姐随你怎么乐,到最后买单的时候算个天文数字,把身上所有的钱扒*光了才放人走。
有被宰的出去报警他也不怕,酒吧里有两份酒水牌,他按价收费说得过去,何况区分局那里他定期都有孝敬。这个社会对于他们这些边缘人类有个潜规则,就是只要不械斗不做倒粉那断子绝孙的买卖,只要维护好表面的和平稳定,大多数时候条子对他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某些特定时期,还要仰仗他们提供侦破大案要案的线索。
这几年下来他赚得腰包鼓鼓,连猴子六指颠三他们几个都养得肥头大耳的。他还是不满足,最近又跑了南方一趟,掏光积蓄花了一百多万买了台机器回来。猴子他们都傻了,不知道老大发什么神经。机器在城关镇的厂房里一装配好,全部人马上瞪大眼睛张大嘴。
猴子两年前曾经去过南方倒黄碟回来卖,知道行情,市面上的盗版碟三块钱一张,现在才晓得成本竟然才五毛,算上买母碟和人工折旧最多一块。机子一开,压出来的那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他张着嘴露出满口黄牙,眼睛直放精光却说不出话来。
方存正这才笑眯眯地和他们说:“收保护费那些交给你们徒弟去,我们要赚大的。”
他脸上笑,心里却是无以名状的空虚。钱是赚了,这路越走越深,陈婉怕是越来越瞧他不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了比较忙,尽量的两天一更,每更保持3000字左右。
请众位大人体谅。
第 5 章
自从市里下了严禁在市区范围内燃放烟花爆竹的条例后,济城的春节毫无气氛可言。所幸朱雀巷一带还保持着百年来的习俗——庙会,倒也是个热闹的去处。卖廉价糖果的,挂历年画的,南方和本地手工艺品的,还有偷偷在巷子转角私卖烟花的,朱雀巷一年难得的繁荣鼎盛就在这几天。
陈婉忙得气都喘不过来了,高三的她只放小半个月寒假,这还是考虑到一中的学生本就没有什么积极性的因素,市里的几所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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