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些。”殷湛道。
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任何逾矩动作,甚至于连多一句的叮咛和嘱咐都没有,两人就这样的分了手。
宋楚兮努力的控制情绪,没叫自己的视线再过分的留恋。
她利落的翻身上马,一挥手带着童五和严华等人往巷子外面行去,心里却一遍一遍的在告诫自己——
没关系,只就只是暂时的一场分别,很快的她就会回来,必须——
尽快回来。
宛瑶的骑术是这段时间苦练出来的,因为她足够坚韧,掌握的倒也算纯属,她要跟着一起回去,宋楚兮自然没有驳回她的请求。
一行人出了巷子,宛瑶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眼,然后策马走到宋楚兮身边,低声道:“主子——”
“我没事!”宋楚兮的唇角弯起一抹笑,却显得有些勉强。
她看着前方湛蓝的天空,很坚定的说:“很快就回来了!”
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南塘的事情,然后赶回来,不能耽搁,哪怕是多一天多一刻都不能耽搁,而这世上,却是没人会懂得她的这种急切的心情的。
彼时那巷子里,一直倚靠在宋府大门边的程妡吐着气款步下了台阶,神色忧虑的盯着已经空荡荡一片的巷子口对殷湛道:“王爷您是不放心宋四小姐此行吗?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好歹能有个照应,难道——您是信不过我?”
最后一句话,半真半假,却是调侃的。
殷湛从远处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你们程家的事,会是个天大的麻烦,你暂时还是留在京城吧。”
程妡当然知道他说得什么,不由的皱了眉头,这一刻却是终于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可是——我在这里才更不妥当吧?您不是说——”
她说着,又唯恐自己失言,谨慎的左右先看了眼,确定附件没人窥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如果我父亲他们真的已经投诚端木家主的话,回头一旦他在西疆起事,我父亲就等同于是叛国,我在京城,皇上就算只是为了泄愤也不会放过我的。”
这件事,几乎就是必然的。
程妡就是平时再冷静,但是在一个死局面前,到底也不能是完全布局生死的。
殷湛面上神情冷静,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你若是信不过本王,大可以自己走!”
说完,他弯身将殷黎抱起来,就上了旁边的马车。
程妡当然不能信他,这毕竟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可是就算她现在就先一步脱身,等到东窗事发之后,也只能是成为朝廷钦犯的。
而且,她还是程家的弃子,搅入了京城的乱局之中,现在再要回程家,也晚了。
殷湛带着殷黎,直接也就回了王府。
进了书房,卫恒就跟了进来,神色凝重道:“王爷,根据可靠地信报,端木家主离京之后的确是渠道捷径直接去了西疆,并且已经于暗中接手了齐国公手中的军队。那部分人都是西疆皇室留下用来翻盘的筹码,都是一心追随旧主的,他人既然已经到了,那也就不存在需要什么时间磨合的意思了,可是这都大半个月了,他却一直按兵不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在等南塘先动!”殷湛说道,面目冰冷,径自走到案后,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这才弯身坐在了椅子上道:“在南塘全面被少戎掌控之前,他不想动。因为一旦他提前有所动作,成武帝为了针对他,势必要采取非常手段。少戎人在京中,成武帝很清楚她和端木岐之间的关系,到时候怎么肯能放心让少戎去率领宋家军抵挡?肯定是要直接先对少戎出手,然后强行启用别的人带兵围剿的。只要南塘不是在少戎的掌握之中,端木岐就把握不准那个地方对他的影响到底会成为屏障还是会拖他的后腿。所以两者权衡,他就宁愿先让少戎去得了对南塘的控制权,因为——”
殷湛说着,忽而顿了一下,眼底闪烁的光芒就突然收冷,“至少少戎和成武帝父子仇深似海,在他和朝廷之间,她虽然未必肯于助他,但至少也不会帮着成武帝父子一起阻挠他。说到底,他的目的只是复国,甚至要击溃北狄殷氏,报仇雪恨,他的心太大,乃至于南塘那么一点低地方,最后到底能不能全部拿下,他实在不必太介意。”
因为宋楚兮也和北狄皇室水火不容,所以端木岐对端木岐而言,就算他们之间不再关系亲密,但至少——
还可以做到同仇敌忾。
“这件事,怎么想来还是会叫人觉得匪夷所思啊!”卫恒听着他分析形势,虽然所有的一切都有道理,可是——
卫恒总归是有些难以说服自己相信的,他的目光凌乱的左右扫了一圈,最后还是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殷湛
看向了殷湛道:“端木岐和端木棠那两兄弟,其实是南疆皇室的遗孤?可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为什么端木家的老夫人会倒戈,帮着他们一起算计了端木家,这么多年,瞒天过海,替他们隐藏身份?”
端木岐那两兄弟在端木家多年,目的肯定不是为了藏身的,而是——
利用了端木项要图谋大事的雄心抱负,暗中借由端木家积累的巨额财富转运出去,囤积了多年,现在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便可以有了足够的钱粮供应,作为他们富国的支持了。
“这样看来,现在那位岳氏的身份可能就是有猫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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