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雷千墨扫了一眼对他怒目而视的人群，不以为意地坐到一边。
“你看这些人多恶心。”
雷天启的声音忽然在身边响起，雷千墨回头看过去，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自己身后。雷天启随手将一坛酒扔给雷千墨，一边坐到他身旁。
“我不喝这东西。”雷千墨皱了皱眉，将那坛酒放到了身旁。
雷天启耸了耸肩，掰开泥封仰头灌了一口：“那你的人生起码少掉一半乐趣。”
“那另一半呢？”雷千墨侧头看向他。
雷天启抬手指了指身前喧闹的人群，歪嘴一笑：“喝着酒看这群凡夫俗子相爱相杀。”
“你的人生还真是简单。”雷千墨笑了笑，拿起身旁的酒壶，撕掉泥封学着雷天启的样子仰头灌了一口。冰凉的酒水顺着喉咙直下胸腹，但转瞬之间就化为一团灼烧的火焰自下而上爆发，雷千墨被被喉间涌出的辛辣呛得连咳了数声。
雷天启看在眼里，忍不住露出讥笑的神情，说道：“作为第一次喝酒的人，你这种喝法也是够拼的。”
雷千墨冲他摆了摆手，被呛得眼冒金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话说你不觉得可惜么？”雷天启灌了口酒，“难得你有机会站队成为他们的精神领袖，好歹你的名声是用命拼回来的不是？”
此时，雷千墨终于缓过神来，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水迹才开口说道：“如果我加入他们，只怕唐禹的手段会变本加厉，更何况……我得罪的人可不止唐禹一个。”
雷天启的好奇心被勾起，当即追问：“看不出你也这么讨人厌啊！那你倒是说说你还得罪了哪路大神？”
“离极门的苏楠。”
“噗——咳咳咳！”
雷千墨一口酒喷的老远，咳得俊脸通红。
“怎么了？”雷千墨疑惑地望着他。
雷天启拍着胸口缓了缓：“他是当朝丞相苏玉的独子，你觉得怎么了？”
“哦。”雷千墨拿起酒壶抿了一口。
“你就没点想法？”雷天启捂脸。
雷千墨转头看向他，然后侧头想了一下：“或许我那时候应该直接干掉他的。”说完他想起当时林玄风也在场，于是又惋惜地叹了口气。
“你可以的……”雷天启不知内情，只当他在开玩笑，“说起来你这次拒绝了那群小鬼的邀请，只怕坎极门所有人都与你为敌了，你倒是一点都不怕啊！”
雷千墨一脸的不以为意：“怕又能怎么样？而且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忽然死掉。”
“你说的是你身上的火毒？”雷天启倒是一下猜到他的意思。
“那天我见过离极门的门主，连她都救不了我。”雷千墨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
雷天启闻言难得地沉默了下来，双眼一直盯着眼前的人群，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他将酒壶里最后一口酒喝掉才开口说道：“这么说来我倒是想给你算上一卦。”
“算上一卦？”雷千墨疑惑地看向他，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我师傅教我的小把戏。”雷天启似乎不愿多说，伸手从怀里掏出三枚磨得发亮的铜钱，随后在地上一抛，然后又捡起抛出。
“上震下兑是为归妹。”雷天启沉吟了一下，“这一卦预示着欲速则不达，还有暗藏杀机的意思……看来你最近要小心一下身边的人才行……尤其是年轻的女子。”
“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我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这样下去有哪天是不凶险的？”雷千墨失笑，明显并不在意雷天启的话。
雷天启见他这样，也没有纠结什么，反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算了，这群家伙不知道还要吵到什么时候，我先回去了！”雷天启拍了拍屁股就从偏门走了，留下雷千墨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剩下的那壶酒。
“欲速则不达……”雷千墨沉吟了一句，“或许他说的也没错。”说着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任由那团灼热在腹中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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