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问道:“为何?”
他的问话脱口而出,握着刘拂手指的手紧了紧,在灯火朦胧中突觉自己的话语太过生硬,忙补救道:“你与徐兄一贯亲密……若此事当真,岂不是送徐大人一份大礼?”
在刘拂看不见的角度,被自己的话酸倒的周行撇了撇嘴,又颇为忐忑的注视着刘拂。
不得不承认,他实在对那个样样不如他的徐思年忌讳地紧。
然后周行就迎来了刘拂看傻子似的目光。
这才发现自己被占了许久便宜,刘拂抽出手指,反手拍了周行一掌,讽笑道:
“三哥你仔细想想便能知晓,谢大人所官居四品,却没有密奏天家的权利。要让他们一层层传报上去,就真是逼着圣上写罪己诏了。”
周行微愣,思虑一番后发现,绕过金陵官员,由他们三人来办此事,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他们三人的父辈,全是简在帝心的人物,日日得见君王,让此事由明转暗,秘密行事最是方便。
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搜集证据,再派一队护卫传书回府即可。
神不知鬼不觉,不费吹灰之力就可赢得一件大功。
便是自幼常于宫中出入的周行,也忍不住心热。
有此功勋,哪怕不托赖祖宗萌荫,亦在圣上心中留有印象,一生仕途都要因此改变。
不过眨眼功夫,周行便已将方才未想明白的事情捋得一清二楚,甚至已找到法子为面前少女谋得一二功绩。
日后求娶,也要便利许多。
可是……周行眸光微黯,心中疑问不吐不快,到底迟疑道:“阿拂,你到底是从何知晓这许多?”
若说平日诗文奏对,还能说是天生聪慧。
但此时的眼光毒辣更甚他这个生在官宦之家的人,就已不是十余岁的江南少女可以轻易办到的了。
莫不是……莫不是她被那妖道身后的奸人所困,所以才会对内情走向如此明了?
要怎样才能助她脱身,又不伤分毫……
周行思绪翻飞,已跑出十万八千里外。
见周行面色一变再变,再猜不出他想法的刘拂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略过周行的问题,直言问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有哪里不对?”
按着史书所记,妖道图谋不轨一事未等事发就被连根清扫干净。
她不过是让三人父辈稍作进言,想来不会破坏圣上或许会有的计划。
但她毕竟不是此世人,从书上看得再多,推断再如何合理,也难免会有错漏。
“有何不妥,三哥说出来咱们一起参详参详。”
周行猛地抓住刘拂的手,正色道:“这事我可以不告诉徐思年与谢显,但你也要向我保证,绝不会涉险伤了自家安危。”
刘拂抽了抽手,没能抽动。
虽不知周行是想歪到了哪里,但对方言行中的珍之重之没有丝毫掺假,刘拂心中一暖,安抚道:“你且放心,我不过趁势脱身,只有千般好处,再无一丝危害的。”
他的猜测果真没错……
周行定定看她许久,见刘拂神情中没有一丝勉强,这才放下心来。
近两年的相处,让周行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决不能在刘拂咬定的事上有任何质疑。
所以哪怕他心中忧虑重重,此时也只能全部强压下去,相信她所言非虚。
可她不过是个姑娘,若歹人用强……还是要从蒋存那借一二好手,想方法安插到她身旁。
周行的思绪再次跑偏。
“三哥既得了我的保证……”刘拂笑着晃了晃自己被紧握着的手,“可能放开我了?”
微弱的烛火并不能让她看清,骤然放手的周行突然涨红的脸。
“我……我也是一时心急……”
平日里嘴利舌快让人恨到牙痒的周三公子,难得地一句话打了三个绊。
刘拂笑道:“三哥记挂我,我心中欢喜的很。”
暖暖的烛光下,将刘拂自带的英气淡化许多,更加凸显了她堪称绝色的面容。
周行喉头微颤,再移不开目光。
他终于明白,何为灯下看美人。
“阿拂……”
不待周行多说,刘拂已起身开了窗扉:“明日并非休沐日,三哥还是早点回去安歇。”
她一手搭在窗上,掩口打了个呵欠:“小弟该交代的全都交代了,时候不早,且留我一场好眠吧。”
周行心中的情意,全被这一个呵欠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一句话都吐不出,只挥了挥手,便翻窗而去。
在周行身影消失于茫茫月色中后,刘拂才阖上窗扉。于窗前静站了会后,脱去外裳重新回了床上。
关于周行会疑惑自己是从哪里知晓这许多,刘拂早已有了应对之策,却不料他自顾自补足了全部的经过,完全不需要她开口。
既然如此,到不如错有错招,顺着周三公子的思路补些瞎话。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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