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延禧宫的大门,白蘅复又坐回软轿之上,及至盖上墨绿色的帘子一颗心才“怦怦”的落回原处。长长的吐出口晦气顿觉神清气爽,身心舒适,今儿个这趟跑的实在划算。心中对林凝陌怀有的歉意稍微减少了那么点,但是想着若是不能让明德这样的败类亲自到公主面前下跪认错,那么这个仇便算不得是报了。
“走吧,回歌舞司司。”自然而然的吩咐着轿夫。
青莺紧随在小姐身后刚走了几步,忽听的紫菀儿软软糯糯泉水叮咚般好听的声音,忍不住回过头来看向几个轿夫。
“我们尽管回去,不用管她。”白蘅头也未回,脚步仍然不急不慢的往回走。
青莺越发搞不明白两个人这是唱的哪出,小姐明明是当着皇上的面要了菀儿姑娘伺候,怎现在又随她去了?
其实紫菀儿这是故意逃避呢,她可不想去什么幽宫啊冷冷清清的没个声响想着都觉得窒息。还是歌舞司好,姐妹众多,整日里可以跳舞唱歌再大家谈笑说话多惹恼。
见自己说了去歌舞司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紫菀儿不由得一阵窃喜,看来她也不是认真的。刚才的那一出就是为了演戏罢了,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这份恩情自己心领,日后少不得要寻机会报答的。
轿子便在紫菀儿充满欢喜与痛快的回想中到了歌舞司的门前,可是却没人前来给自己起轿帘,甚至连个通报的声音也没有,周围寂静的有些可怕。
紫菀儿恍然如梦初醒,透过轿门的缝隙望去差点没吓的跳将起来。明德正满脸是血两眼通红的盯着自己的轿子看,那架势只怕一旦自己探出头去便会被他立刻抓住拎走,抑或直接打死也说不定。
“一无所有便会无所顾忌,好一个亡命之徒,你要找死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紫菀儿凤眼中冒出一道凶光,双拳紧握便要抬腿下轿。
正这时忽听得外面有人说话,且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听声音并非歌舞司中人,而是两个男子的说话声。
“武德师傅,小王我今日跟你切磋了一番武艺颇有心得,回去必然闭门苦练,再进宫寻你时可不许随意敷衍于我啊!”
武德与明德当年皆是前太子跟前的小侍卫,后来二人皆得李墨林传授功夫,只是一人苦心练武做了皇子、小王爷们的师傅,而另一个醉心于名利做了大内一等侍卫统领。
刚才说话的人正是顺王爷之孙,刘炳之子刘景郁,此子又系当今顺王府的独苗是以所受宠爱较之一般的皇子王孙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偏生康平帝也最喜欢自己这个外侄,不仅准他进宫同皇子们一同读书习武,更许他随时进宫走动。倒是身为父王的刘炳对待这个儿子严厉有加,教导他仁义礼智信面面俱到时时铭记,从不许儿子胡作非为。
刘景郁今年年方十八,人生的玉树临风斯文儒雅,且出生显贵更有着一股天然的尊贵之气却又无半点的纨绔油滑之风。不仅诗词歌赋文章做的好,更是自幼酷爱武艺,平日里没少缠着宫内几个武功一流的奴才们指教。
此刻正是与武德比试完后出了练功房,谁知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歌舞司的门外,抬眼看时侍卫统领明德面目全非的等在门外。
武德停下了脚步看向明德,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逍遥郡主出关之日的宴席他也敢前去赴宴,这便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不是明德统领吗,他怎么成了这个模样?”刘景郁说着已是走上前。
这也是武德故意走这条道的原因,以明德的个性必然不肯善罢甘休,而他不也会再去招惹逍遥郡主。只是歌舞司这位听传言便知不一般的菀儿姑娘可就不好说了。但是如果明德再敢生事就不仅仅是一般的小事,只怕皇上也未必肯饶他。念及两人当年的情意,武德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若是能够阻止其再任性下去更好。
“明统领您是否有差使要办,本小王爷见你有伤在身不如先行回去医治,这里交给别人便是。”刘景郁温文一雅公子,翩翩一佳少年,吐字清楚圆润,行事不慌不忙,只从这声音便能想到其必然是个世间一等的男子,让人忍不住想一窥真容。
紫菀儿顺着门边缝隙望去,果然声如其名好一个英俊飘逸的少年,两只眼睛盯着舍不得移开。想那林凝陌已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偏生又来了个唐洛言fēng_liú潇洒又荒唐无拘束,比之林凝陌更加深得女子的芳心。如今又有个这样只应天上有人间几回闻的美玉少年越发让人失魂落魄,怎让紫菀儿不心跳加速,面上红晕渐次出现,原被愤怒充斥着的女少侠瞬间变成个羞答答不忍出去的小女子。
明德并不答话只是两眼圆鼓鼓的望向轿门,抬手推开刘景郁一步步的走向软轿。几个轿夫见其满头满脸的血,又凶相毕露就好比个罗刹一般怎敢阻拦,瞬间各自扔下轿杆逃的无影无踪。
“明德,你给我站住!若是这事让皇上知道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你苦心积虑十几年换来的功名,如今为了一个小女子值得吗?”武德大声喝止道。
但是明德哪里肯听,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紫菀儿的一颦一笑,横竖自己已然一无所有,难道就不能做最后的挣扎得到自己最心爱的人!
已然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面人的脚步声与粗重的呼吸声,紫菀儿再也沉不住气伸手一把拉开轿门,怒目圆睁瞪着走近的明德。
刘景郁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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