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北方旱涝不均,百姓几乎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南方虽收成尚可,但是若想南粮北调,光运费一项就平地里将粮价翻了十倍。再加上损耗与贪私,一石粮食可卖得几十上百的银子。
蘅儿此番又是如此慷慨,李墨林暗暗算来,支出大到惊人。然佳人一莞尔,出手亦万金,不由得让人心生佩服。
因为吃了一个苹果,白蘅但觉脾胃不太消化,晚饭不用。李墨林又回到书房去查找资料,以求能从中看到关于传国玉玺的蛛丝马迹。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白蘅只觉有个人影在罗帐外闪了闪,遂从睡梦中醒来,轻声道,“石大哥来访,蘅儿怠慢了。”
从宫中出来,石天好似幽魂一般四下里晃悠,不知不觉中竟然到了白蘅的住处。此刻见罗帐中蘅儿已是清醒,少不得抱歉道,“打扰你休息,是我的不对。但是心中确有一事烦闷无解,不知为何,每当心绪不定之时便想来看看你。”高大伟岸的身躯,黝黑与深沉的面庞,因为心中有事眉头更加紧锁。但是在与白蘅说话的一刹那间还是能让人感觉出他暂时的释然,这便是心有灵犀的默契吧。
白蘅掀开罗账坐将起来,取过搭在床头上白狐狸毛的斗篷披上。因为屋子里正红彤彤放着两三个火盆,倒也不是十分的寒冷。
“咳咳,”白蘅笑笑,“屋子里的炭气太重,劳烦石大哥将窗户打开点透透气。”
石天转身后不犹豫的将窗户打开,白蘅瞧着大抵外人已是可以看到屋内的动静,这才挨着靠墙放着的暖榻坐下。
随手取过水杯,先倒上开水暖了杯子,然后再沏茶送到石天跟前,“你外面待的久了,喝杯温水暖暖。”
石天奇怪道,“我并未说自己在外面呆过一段时间,蘅儿怎知道的?”
白蘅看了看石天的鞋子,已是霜露时辰,他的鞋面湿了大半,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只是自己心细些罢了。
石天跟着看了看鞋子,随即佩服的点了点头,“蘅儿心细如发,果然非常人所能比。我与李墨林自认都是聪慧之人,在你面前却皆稍逊一筹啊!”
这还是第一次石天将自己与李墨林相提并论,大抵在心里已是对李墨林的人品略有取中,白蘅亦觉得十分安慰。
“石大哥抬举,我哪是什么心细如发,不过是碰巧看到罢了。然若是我猜的不错,今夜之事必然十分之重要,或者更加确切的说事关我大泽国的兴衰存亡,我说的可还对?”她小女子心性,抬头嫣然俏皮的看向石天,将个圆润可爱的小茶盅包在手心里取暖。看似无意,实则有心,但却又不会让人觉得不自在。
石天深深一叹,欲说还休,过了一刻方道,“竟然蘅儿已经猜出是件大事,大抵也该知道是什么样的大事,我也就没必要遮掩下去了。”他接过白蘅添上的茶水放在鼻子下深深闻上一口,茶味清淡,但闻到心肺间却满是浓郁芬芳,让人欲罢不能。
“你也知道皇上近日一直抱恙卧床,其实作为人早已经康复,只不过做个样子给其他人看罢了。今日我按例进宫请安,谁知竟然收到一道秘旨。我身为皇上身边的一等侍卫,当差十几年,收到的秘旨亦是数不胜数,从来都是旨到行事不曾有过半点迟疑。可是今日却被圣上的旨意搅糊涂了,百思不得其解,遂信步由缰,不知不觉到了这里。”
白蘅淡淡的看了眼石天,“可是要你寻找传国玉玺?”
“正是。”
“石护卫好大的本事,竟然夺过我逍遥小仙的眼睛,看来我这将军府守卫实在太过松散,还得再向上请命增派些人手才可。”李墨林颇有几分不悦的推门进来,见得蘅儿仅仅披着斗篷坐着,屋子里一股子寒气,忙将门窗关个严实才罢。
石天自知理亏,转过头去装听不到,看不着,只管喝白蘅亲手沏的茶水。
然李墨林岂肯善罢甘休,双手掐腰,一副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的架势。不依不饶,瞅着石天瞪了半晌,哪里还有昭华大将军的气魄,竟是个寻衅滋事的小混混一般。
白蘅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实在是不知道该先说哪个的好。只能一碗水端平,起身道,“夜已深沉,二位若是无事尽可离去,本姑娘累了恕不奉陪!”
“蘅儿!”
“蘅儿!”
两人异口同声喊道,李墨林瞪了眼石天,石天扬起脑袋表示自己的无辜,二人各退一步,这才罢了。
一时三人坐定,白蘅方继续道,“若是传国玉玺当真丢失,就无怪乎皇上一直提防太子。他防的不是太子篡位,而是怕别人过早的知道自己是个假天子,可传国玉玺又是从何丢失,又被谁人拿去,这倒是件蹊跷的事情。”
李墨林审慎的看向石天,“听蘅儿说了没,你还不赶紧的兜个底,若是想找我们帮忙又遮着掩着的,这深更半夜的谁陪你闲磕牙呢?”
石天最受不了李墨林的小家子气,明明身为太子太傅,昭华大将军,天下应有的荣耀尽都囊括在内。某些时候,偏偏表现的连个女子不如。当然如蘅儿这般的女子,天底下也没几个人可以比得上的。
转了视线向白蘅道,“我从不知道传国玉玺丢失的事情,至于今日的秘旨,也是皇上偷偷亲自塞于我,并未假以人手,可见他并不想过多的人知道此事。”
石天作为万和帝身边的一等亲信,跟了他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传国玉玺已经丢失,皇上不可谓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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