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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珊温声敷衍了几句,挂断电话拿着衣服准备洗澡。
缭缭水雾中胸前的木棉花开得正艳,水珠从细腻的肌肤上滚落下来砸在地面,汇成温暖的涓流消失了。
裴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轻抚着那抹娇艳的红。
最近她的上司,那个带着眼镜斯文温柔的男人在追她,前两天他正式告白了,体贴地留给她几天考虑的时间。
或许,她该洗掉这个纹身了。
纹身店在一家妇产医院对面,让裴珊又想起了苏和。鼻子微酸,她吸了吸按压着酸胀的情绪。
穿着性感的纹身师懒懒地望了她一眼,穿着白衬衫包臀裙往店里钻的客人很少,她吸了两口烟,问道:“妹妹,来纹身啊?”
“我,我想洗掉纹身。”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
女人让她把纹身露出来看看,昏黄的灯光下莹白的肌肤衬着妖艳的花,美的惊心动魄。就连纹身师都忍不住惊艳道:“纹的这么好看的木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妹妹干嘛洗掉啊,洗纹身很疼的。”
裴珊当然知道。
把一个人刻在心头有多痛,想要洗掉便是千倍万倍的疼。
陈启源已经在她的心上扎了根,想要忘记掉就是剜掉自己的心头肉。眼泪毫无征兆的往下滚落,纹身师望着捂着脸痛苦的女孩体贴的离开了。谁的纹身没有故事,谁又不是痛到极致才想要忘却某人。
今年的冬天可真冷啊,冷的她都想找个男人回家好好暖暖被窝了。
裴珊是个胆小鬼,最后她还是逃了。纹身师递给她一张写着号码的纸片,随手从本子上撕下来的,她轻笑着托着腮:“妹妹,有空来找我玩儿啊。”
不知为何,明明女人一身颓废妖艳的模样,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的眼睛很美,像沉寂的湖水,藏着无数哀怨动听的故事。
裴珊捏紧了纸片藏着口袋里,单薄瘦削的身影消失在萧瑟的寒风中。路边的木棉树依旧苍翠地绿着,它的世界似乎只有两个季节。
公司放假前,裴珊约了上司见面,她答应了他的示爱,并且问他要不要一起去b市过年。秦放惊喜地握住女人的手,白皙的脸上因为激动泛着红润:“珊珊,我,我真高兴。”
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家,在楼下轻轻吻了她的唇,像对待珍贵的琉璃制品一样。秦放很温柔,他的唇很软很暖。
只是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另一双冰凉的薄唇。
他是不是只有吻苏和的时候才会变得火热。
匆匆推开想要深吻的男人,裴珊低头说道:“抱歉。”
“没关系,是我太冒失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秦放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说道。
一直到裴珊上楼开了灯,男人才驾车缓缓离开。
透过窗,裴珊望着渐远的车,突然想起了一首歌:“他不爱我...尽管如此,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03除旧
母亲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寒冬,在一个夜里静悄悄地走了。
陈启源将她接回家,不顾父亲的反对,陪着再也不会醒来的母亲待了一夜。父亲觉得晦气,那晚没有回家。
他给母亲洗完脸,又涂上了精致的妆容。她爱的口红色号,耳环,项链,戒指...一一给她戴好了。
母亲走的那夜,陈启源离开病房前她喊住了他,她说她知道苏和和他离婚的事了。她说她很对不起他。陈启源宽慰她想多了,母亲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感慨:“我这大半辈子都拿着你当幌子,争这争那只是想你爸能多看我一眼。启源,以后再结婚了,对你妻子好一点,不要让她变得像我一样。”
需要依靠着男人活着的菟丝花,一旦没了安全感不是寂寞的死去,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伸出尖锐的毒刺。
年前母亲下葬了,大哥跪在她的坟前认真地喊了一声“妈”。
他这才知道原来母亲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嫂抱着牙牙学语的孩子指着墓碑说:“嘘,奶奶睡着了,宝宝以后要多来看奶奶好不好。”
小孩子咿咿呀呀地用奶音喊着“奶奶,奶奶”,陈启源由衷地勾起了唇角,他抱住大哥拍了拍他的背感激地说:“谢谢你。”
母亲去世前最渴望的就是能抱上孙子了,只是他...
年前父亲和凌家老头大吵了一架,听说凌远和苏和被赶出了家门。他打电话问过苏和要不要自己去解释一下,凌远抢话拒绝了。股份的事不是苏和欠他的,他想还个人情,对着那头气势汹汹地凌远回道:“我只是不想欠你们人情,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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