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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爵督紧闭着双眼,咬了咬牙,他多半张白皙的面孔被鲜血所染红,整个人僵持在摇曳的冷风中显得凄凉而惊悚。
发狂的屠江城把长在眼眶里的右眼用手给活生生地拽了出来,然后慢慢地做出一个递给乎爵督的动作,诡异地笑着,“师弟,嘻嘻--,你认识这颗眼球吗?来,仔细地看着它!你认识它的,你认识的,哈哈....”
屠江城手里的那颗眼珠被鲜血与碎肉一起搅拌地包裹着,微微膨胀的眼球后方连着一根湿漉漉而柔软的神经线,那根一颤又一颤的神经线汨汨地渗出一珠比一珠混浊的浓水,然后汨汨地朝脚下流去。撞在地面的浓水以及其他的液体都发出了“吧唧吧唧”的回响。
屠江城那个被掏空的眼眶像是一个连通地狱的黑色血洞,正向外面不断地涌溢着泛黑的黏液。
看到这一幕后,乎爵督和杀近远两人历经沧桑而臻美的面容,此时此刻也浮现出一缕既严肃又害怕的表情。
那个仿佛淌过血泊的眼珠,长在它中央的黑色瞳孔却没有半点的血迹,好像正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保护着。屠江城的手不停地在冷风中画着摸不着边际的符号,喋喋不休的口齿中快速地念叨着乎爵督等人完全听不懂的句子。
“--不好,爵师兄,像是羯磨语。屠江城,恐怕是在布阵,那是.....”
“『噬魂九州阵』!!”
杀近远用颤栗的手指指向乎爵督,然后来回摆弄,示意距离稍微远一些的他,赶紧跑。
噬魂九州阵,全称「阴阳噬魂-九州封印**」,是以眼睛作为一个巨大的承载空间,可以封印方圆百里所有阴阳属性的活物甚至是金属的残暴阵法。
这个阵法由冥河所创,引此封存那把雷霆万钧的「瞳牸剑」。这也正是那把所向披靡的剑为什么会叫“瞳牸”的原因。可是屠江城扭曲的做法显然有些激烈了,看来他并没有完全掌握阵法的要领。
“不!近远师弟,这是『反噬魂九州阵』。师哥他好像要从眼球中放出来某样东西?!”
半脸血迹的乎爵督,依旧在努力地裁减着瞳孔的面积。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屠江城的一举一动。
“什么?放出来....某样东西!”
“——什么东西?”
杀近远骤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两只手双双抄起了腰间的两把佩剑。他同样屏气凝神地汇聚着,自己所有的注意力,这样的杀近远在诡异的气氛下全身都弥漫着一层厚厚的焦灼还有恐慌。
“呵呵——”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再次从屠江城的胸腔里翻涌而出:“我终于看到你,认真的样子了。乎爵督...师弟”
屠江城用那张鲜血倾流的面孔死死地瞪着乎爵督,随后他把那只僵持在风中的眼球朝自己脸上那个冒血的大洞给迅速地塞回去。那根黏糊糊的神经线在受力的情况下,摆弄出一道狰狞的弧线。线上那些黏稠的浓水被分崩离析地摒弃,恶狠狠地甩在冰凉的地面上,瞬间凝成了一粒又一粒细小的冰屑。
有一抹糯米般大小的黑点紧接着悬浮在浓雾席卷的低空中,妖艳灼灼地散发着一圈淡淡的血色光环。那粒隐隐发亮的黑点,仿佛是停在低空中吸满鲜血的黑色妖石。
那枚黑色的质点在绵薄的雾气中静静地盘旋着等待着坠落,好像一旦落地了便会长出什么狰狞的东西。
乎爵督深邃的瞳孔中划出一道新颖的碧光,嘴角有些颤抖地说着:“那是...”
“...瞳牸剑...鞘?!”
屠江城翻弄着鲜血淋淋的右眼,在红色与白色不断地变换之中洗出了黑色的瞳孔与亮色的眼白。
他悠悠地伸出手来,那颗冷夜般漆黑的种子便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上。
风吹动金丝一般“珂零珂零”的细响,在黑点下落的过程中不断地传来。它周边那圈脆弱光辉突然诡异地消失了,看似十分坚硬的黑点表面突然出现了某种常人根本看不见的狭长裂痕。但是,从黑点表面发出的细微“咔呲”声,还是可以隐约地判断出,黑点的内部正有一个疯狂的东西在竭尽全力地挣扎着。倏然之间,那粒渺小的黑点像是被拆解了一样,横向地开裂出数不尽的碎片然后化成了一道黑色的光。
等那道毒血般黑稠的亮光停下来的时候,便从光芒的内部长出了乎爵督口中所说的瞳牸剑...鞘。
杀近远原本全神贯注的面容正严肃地刻画着一种保持冷静的表情,可看到屠江城手里的剑鞘后,工致的五官一下子便愤恨地弯曲扭捏着。
他怒火朝天地冲屠江城大叫,“屠江城,你把师傅他老人家怎么了?--快回答我!”
乎爵督那张处变不惊的脸,此时也在用力地压制着面下那颗波涛汹涌的心脏。
「瞳牸剑」,一直是冥河的佩剑。记得曾经听他提起过,瞳牸剑遏制着一只对『魔神将臣』来说是最为重要的精魄,所以瞳牸剑被冥河一直封在右眼的瞳孔中几乎没有怎么动过。如今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师兄正挥舞着瞳牸剑鞘放肆地大笑着,恐怕把那个做了自己十日的师傅给.....
“没错,那个老不死的东西的确是我杀的。要怪罪下来的话,就怪他怎么也不肯告诉我瞳牸剑的下落,所以我干脆挖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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