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忽然一阵惊呼。因为有个蛇的头,从竹篓敞开的口处露了出来。村民们虽害怕,女人们也都抱紧了孩子,但却没有一个远离的,都盯着石宽,有的看过这样的把戏,正期待;有的没看过,想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表演,特好奇。石宽又吹起了笛子,他随着乐声左右摇摆,围着竹篓跳舞,那蛇也立起身子昂起头,扭动着摇晃着,像一条活的波浪,也似是在随笛声起舞的样子。
村民们看到了新奇玩意,高兴了,又笑又聊,掏出铜板来扔给耍蛇人。
司马佳和虺圆满站在稍远的地方。司马佳穿着准备见外公时穿的藕色长衫,遥看着石宽,为难道:“他那担子里,没准都是蛇,我哪知道哪一条是你要找的?”
“我认识啊,”石宽道,“等他演到要好几条蛇一起的时候,我就指给你看。”
“你怎么不到跟前去?看得也清楚点。”司马佳问。
“我……不行不行,”虺圆满有点畏缩的样子,“他天性克蛇,又和蛇打了二十年交道,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的真身,再使个手段降了我……我儿子就没爹咯!”
“哦,那你再站远些吧。”司马佳半是调侃,半也是真的担心他出事。
“就就就,就是那条!”虺圆满忽然叫起来,手指向石宽的方向。只见石宽从担子里又掏出好些蛇来,盘到自己脖子上,那蛇们在他脖子上绕了个圈,像是给他戴上了个大项圈一般,却没一个攻击石宽。村民们看得鼓起掌来。
“就是那条小花蛇,”虺圆满说给司马佳,“认得了没有?就是那条!那就是白小真!”
“好了,我知道了,”亏得司马佳眼睛不错,天又晴,才能看得清楚,“一会儿我来跟他说,你先回去吧。”
“回去?那那那现在不去?”虺圆满心急如焚,都结巴了。
“现在那么多人,我去了怎么说?至少等他演完吧,”司马佳拿眼睛上下来回看着虺圆满,道,“你这么着急啊?”
虺圆满见他眼神奇怪,忙说:“不急不急,我不急……我就是看到捕蛇人,害怕。”
“那你还站在这儿?还不回去?”司马佳能看出来,他哪里是不急,根本是急得都快不行了,还在这儿嘴硬,遂冷冷道。
“我不回,”虺圆满忽然从藕色大袖子下面握住了司马佳的一只手,“我怕你站这儿热,给你凉凉。”
虺圆满的手确实凉,司马佳心头一松,不禁笑道:“你那朵云呢,叫出来给我挡挡太阳。”
“那云啊,这儿人太多了,我不敢使出来。”虺圆满道,“我使法术,都是越少人看见越好。”
“你就这点出息?”司马佳皱了眉,看他。
“对,我就这点出息!”虺圆满老实回答。司马佳推了他一下,把手抽开。
等到石宽结束了表演,收了钱,路人都散了,把蛇抓了放进担子里,一回头,正看到一个丰神俊秀的公子哥儿,也是愣了一下,道:“这位公子是?”
“石兄。”司马佳尝试着笑了笑。眼前的这位耍蛇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衣着相貌与其他乡野人士并无不同,要不是虺圆满那么怕他,司马佳怎么也看不出他有何高明之处。
“你认识我?”石宽眯起眼睛,看着司马佳。
“不……”司马佳尴尬地道,“是这样的,我刚才看到,你这篓子里有许多蛇,不知道能不能卖给我一条?”
“你买蛇做什么?”石宽问。
“是这样的,我外公过阵子大寿,我想买一条蛇给他老人家进补。”司马佳的假话里也有真话,戴老爷的寿诞的确快到了。
“我这的蛇是用来耍的,不是用来吃的,”石宽担起了担子,“不卖!”
“哎等等!”司马佳怕他跑了,赶快叫住,“我知道你耍的蛇能生钱,你开个价,我可以买贵些。”
石宽放下了担子,多看了司马佳几眼,似乎觉得他很奇怪。“你多走几步上镇上,蛇胆蛇肉都有的卖,何必非得在我这买?”他说。
“我想到时候吃新鲜的,从你这买活的,可以养几天。”司马佳很快又诌了个理由。
石宽便笑了起来,笑得好像他已看穿了司马佳的谎话,笑得司马佳心头一凉一凉的。
“也是,”石宽道,“既然有钱,我干嘛不赚,还问这么多?”
“是啊,”司马佳见有戏,忙接道,“谁说不是呢。”
“那行,公子你要哪条,自己挑!”石宽把扁担一抽,把筐里的竹篓子盖都打开,让司马佳看。
司马佳伸了下头,就看见满篓里纠缠蠕动的细长条,浑身寒了寒,有点发晕,后退了一步:“就……就是一条小花蛇。”
“花的多呢,你自己看!”石宽还是笑着,像是很享受面前这位公子哥的窘态。
司马佳无法,只得走到近前,忍着恶心和恐惧,在一堆蛇中努力辨认。刚才虺圆满只是远远地给他指了一下,他也没认太清,这会儿对着这么多蛇,司马佳都快眼花了,哪还认得出?
“就是……你刚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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