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罢。白风会处理的,若儿在旁看着便好。”锦颜道。
路上,青若走了不久,忽然似想到了什么,转头问白风:“锦颜……公主是不是早知道我去浣衣局会无功而返?”
白风笑得温和,转头望着青若,点点头:“嗯。”
“那为何……”青若不解,同时有些暗恼。自己这般去而无果,心中受挫,不禁有些丧气。
白风琢磨了番,才斟酌道:“公主心意,白风本不敢妄自揣测。然青姑娘既问起了,白风便说说自己的看法罢。白风觉得,公主是想让青姑娘对宫中情况有些了解,便是闭门羹,也是有益处的。公主许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事,是再现实不过的,弱肉强食在宫中是再自然不过的法则。青姑娘天性善良,这是极其难得的,然善良的同时也必须清楚认知周遭环境,而不是抱以太过不切实际的幻想。否则,这些终会给青姑娘自己酿成祸患。”
青若有些似懂非懂,然原先的暗恼早已消了去,也知道这些是锦颜的良苦用心,心下还是感动的。
白风见青若一路沉思,便也不再开口,由着她去思考,唇角笑意依旧温和。从一开始,她便并非不是没有担心的。养在深闺的青家长女,单纯善良,虽相处得招人喜欢,然对于公主而言,决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些都意味着,公主身上的责任更重了一分,要保护这样一个无害女子,尤其是在宫中,更是艰难万分。然她也知,公主一旦决定了某事,便是她们四人,也无法动摇分毫。她所能做的,只有默默支持公主,只愿公主自己欢喜便好。所幸一路行来,白风时常见到公主眼底笑意真切温暖,这些有时都让白风觉得,也许公主真的需要这样一个无害的人,为她带去足够多的欢乐。
两人重新回到浣衣局时,已是大半个时辰后了。两人一进门,便瞧见很多宫女停了手上的活,张望着一处地方。抬头看去,正是李殊羽等人方向。
青若心中担忧,连忙加快了脚步上了前。
走近一看,易怜安正倒在李殊羽怀里,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唇抿得紧紧的,一脸痛苦模样。而眼前站着的正是方才打过照面的大宫女红秀。
只见红秀伸手指着倒在地上的易怜安,口中斥责道:“果然是小姐身子,弱成这般!才洗了半天便给我晕倒了!”言罢哼了一声,继续道,“我可不管,这么些衣物,若是完不成,甭想用晚膳了!”
易怜安挣扎着欲起来,被李殊羽不动声色地按了住。
“我知道了。”李殊羽点了点头。
红秀刚要继续骂,青若同白风已经赶到。青若连忙蹲□去搀扶易怜安。
红秀见状,认出了青若,正要拦下,白风已开了口:“你便是红秀姑娘罢?我是长凤公主的贴身近侍,白风。”
红秀本不把两人放在眼里,此刻一闻白风贴身近侍的名头,心中不免有些惊惧,端详着白风,看着对方沉着的模样,一时倒不敢断言。
白风接着说了下去:“长凤公主闻得昔日熟人无意得罪了宁妃娘娘,心里担忧,便让我等过来瞧下。”言罢眼角瞟了眼方被搀扶起来的易怜安,意有所指地道,“似乎,公主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
红秀平日并无与云凤殿的人接触的机会,因此不识白风。然长凤公主的名头却大的很,宫中谁人不知,皇上特别尊敬长凤公主。而此人又说是公主近侍,不可得罪。听到白风语气里的埋怨之意,收敛了方才颐指气使的神色,推道:“浣衣局的任务本来便重,过来的都是些受了罚的,
我也只是依训行事,不曾想让公主上了心。”
白风知晓对方碍着宁妃的面子不肯退步,便道:“两位姐姐不过是得罪了些小人,才蒙蔽了宁妃娘娘,责罚得重了些。公主也不意与你们为难,只让我将两人先带去疗段时间的伤,每日午膳过后再过来服些役。这样既不会太损身子,也不会驳了宁妃娘娘的脸面。至于若是有些人来问起,如何说,红秀姑娘当是明白人,清楚该怎么做罢?”
红秀闻言仍有些踟蹰。白风趁机又道:“不过是两个人,不如卖公主一个面子。这位姑娘是宁妃的表亲,青家长女,你方才这般得罪,若不是她心软不愿追究,别说是公主,便是宁妃那里,你也讨不了好去。”
红秀听白风这般说来大惊,抬头看向青若,顿了顿,方道:“原来是青家的人……方才不知,多谢姑娘包容。既如此,这两人你们便带回去罢。”
白风点点头,这才转身搀扶了脸色也不太好的李殊羽出了浣衣局。
“多谢两位姑娘相助。”待出了门,李殊羽方开口道。
白风笑道:“姑娘该谢的不是我,是青姑娘。”
青若红着脸摆摆手推辞:“我,我也不过是借了公主的权势。该谢的还是公主。”
“两位姑娘谦虚了。你们是云凤殿的人么?”李殊羽似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犹豫。
“嗯。”青若点点头。
“待我与怜安养好伤之后,便去云凤殿谢恩。”李殊羽道。
“姑娘太客气了。我们先扶你们回西苑罢。我看这位姑娘累得不轻。”白风望了眼易怜安道。
西苑离浣衣局近,四人很快便回了李殊羽的住处。
两人本打算送她们到西苑便不再打扰,没想到方至门口,李殊羽脚上忽然一个趔趄,软倒下去。
在旁的白风连忙手上用了力,才堪堪架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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