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倒霉催的50001本人,楚斯自然不可能错过萨厄·杨捕捉那个“冒充者”的全过程。
东地下二层作为中心堡的半个大脑,所贮存的信息数据庞大到难以想象。即便这里上一次被正式使用已经是四十多年前了,但作为星球上尚未被超越的最大超基站,数据的自身管理系统还是十分缜密的,在它们有条不紊严正以待的情况下想要入侵是一件费时又费力的事情。
萨厄·杨便挑了个损招,利用天眼这个外接智能系统作干扰源,让巴尼堡东大脑下意识产生排异反应。
对方不活动还好,一旦活动起来,破绽就多了,这时候再散播干扰就会迅速渗透,病毒一样转瞬把整个东大脑搞疯。
“智障能传染,这话一点儿也没错。”萨厄·杨两手撑在操作台边,随便敲击了几个按键,一边使唤天眼一边还不忘损它。
叮——
天眼的声音从玻璃罩里传来,字正腔圆道:“温馨提示,n57021225号囚犯杨先生,你真不是个东西。”
这结巴仗着现在得靠它办事,突然就长了浑身的胆子。
萨厄·杨对于这种评价欣然领受,他啪地按了一下确认键,一边仰头看屏幕,一边随口道:“哟,谢谢夸奖。”
楚斯走到操作台边:“恕我直言,你可真不要脸。”
萨厄·杨笑了:“彼此彼此。”
楚斯扫了眼满是复杂数据的大屏幕,一手插在兜里,另一手仔细翻看着手里的通讯器,把每个程序都点开检查了一遍。刚翻到一半一抬眼,就看见萨厄·杨偏过头来,似笑非笑地道:“怎么?通讯器从我手上过了一下,就这么不放心?”
“毕竟你有过前科。”楚斯不冷不热道。
当年刚进疗养院的时候,他和萨厄·杨不对付到了极点。那时候的楚斯阴郁寡言,从孤儿院带回来的后遗症使得他常年头疼得厉害,睡不了一个好觉,浑身是刺,谁碰扎谁,能动手的绝不动口,跟萨厄·杨这个天生反动分子凑一起就能搞出一场局部地震。
十来岁的年纪非常要命,刚好处于就爱跟人对着干的叛逆阶段。他们两人骨子里某些点其实很像,唯一的区别是楚斯恨不得全世界都别烦他让他一个人呆着,而萨厄·杨则是见天找刺激恨不得要烦死全世界。
就连疗养院的看护们都时时刻刻提着心盯着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岔开,避免狭路相逢的局面,但这招也只能拦一拦楚斯,根本拦不住萨厄·杨。
因为萨厄·杨想搞事的时候,非常善于见缝插针。
一切东西只要从他手里过一遍,你就别想再用得安生,哪怕他只碰了十几秒。
当然,前提是他有那个兴致的话。
楚斯的通讯器、耳机、生理状况检测仪等等都遭过他的毒手。
好在萨厄·杨那样的状态只持续了一年,一年后他似乎终于宣泄掉了那股劲一般,慢慢变得懒散起来,就连找刺激也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尽管那段时间十分短暂,但至少让楚斯从此记住了一件事——当你跟萨厄·杨不同目的不同战线的时候,任何东西都不要轻易让他碰。
萨厄·杨对于楚斯的警惕似乎很无奈,他叹了口气,“亲爱的,这次你真的想多了。你认为在那种跟液氮和炮管比速度的情况下,我会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对你的通讯器做什么吗?当然,能被长官你这样高估,我非常荣幸。”
“说得跟真的一样,不过很遗憾,我一个字也不信。”楚斯嘴上依然毫不留情。
但就事实来说,萨厄·杨这话其实很有道理,那种情况下哪个正常人都不会再分神去干别的把戏,那简直是上赶着找死拿命开玩笑。
楚斯垂着眼睛,手指依然固执地点向了最后一个未查的程序。
就在他粗略一扫准备收起通讯器的时候,屏幕上突然炸开了满天星,各种乱码一样的光点从上闪到下,晃得楚斯眯起了眼,然后瞬间变成了一片浩瀚又安静的星海。接着通讯器固有的电子音突然出了声,用一种葬礼般庄严的语气说道:
“surprise,送给一定会检查通讯器的楚长官。”
这声音出来的同时,萨厄·杨还一边敲着他的按键,一边头也不回地同步配了个口型。
楚斯:“……你一定要这么孜孜不倦地证明你病得不轻么?”
萨厄·杨却没有回话,甚至都没有看楚斯一眼。他那双颜色极浅的眼睛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飞速滚动的字符印在他的眸子上,像薄而冷的玻璃。嘴角却翘起了一个弧度,又很快收了起来。
这人不笑不眯眼的时候,侧脸的轮廓线条硬而深,显出的气质不是轻挑也不是傲慢,就是一种难以接近的冷感。
楚斯通讯器里被动那个真的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手脚,大概也真的是因为植入的时候时间很紧,就连不专攻这个的楚斯自己也能轻易地把它清除出去。
不过这个小小的程序并没有劳架楚斯动用他金贵的手指。那一片浩瀚又安静的星空只存在了五秒,就蹦出来一个提示,显示垃圾程序已被自动清除。
可见萨厄·杨是真的纯手欠,闲得蛋疼。
唐和勒庞在后面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两人,又同时转头偷偷问安静的刘:“诶,当年我们那帮人里头就数你知道的事儿,最多还都闷着不说。你……听过咱们长官和那谁的事情吗?”
刘:“我只知道他俩认识,据说曾经关系特别差,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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