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对老夫妻到来之时,张浩元正在公事房里当值。
所以谓当值,就是几个没事做的捕快,坐在一起聊天,长安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儿,都是他们聊天的话题,这也是信息交流的一个场地。
秦龟寿年纪大了,自然不会去做巡街这种事,所以他每天的公事,就是在公事房里聊天喝茶,按时当值,按时散衙,什么事都不做,所以什么错也都不会出,一门心思地等着退休回家养老。
聊天的几个人当中,张浩元一直沉默不语,看上去心事重重的,秦龟寿见状,便啪地一拍大腿,对张浩元说道:“张捕快,还在想那个胡人的事吗?”
张浩元嗯了声,道:“总觉得有蹊跷,不能解开疑团,心里感觉堵的慌。”
其他的捕快都呵呵笑了起来,破不了的案子,不能去破的案子多了,要是个个都觉得堵的慌,那当捕快的人生也未免太悲惨了些。
秦龟寿笑道:“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小寡妇了吧,看样子长得倒挺俊俏的,不过,嘿嘿,那种女人还是少沾染为妙!”
几个捕快都点头称是,对于那胡人的案子,大家都是老公门了,没有看不出古怪的,但看得出来是一回事,要不要去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万年县的衙门里,最流行的为官之道就是:无为而治!
张浩元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就算那小寡妇可以沾染,他也不会动歪心思的啊!
就在这时,就听衙门口那边,传来了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呼喝。
张浩元感觉气闷,正好趁此机会出去透透气,他站起身来,道:“前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去看看。”
当张浩元走出公事房,屋里的几个捕快都摇起头来,他们都感觉张浩元还是太年轻,处世经验不丰,竟然不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只有秦龟寿说道:“你们不要小瞧张捕快,他是个早晚有大出息的人。嗯,不说以后,至少现在他就比你们强,没你们这般油滑!”
几个捕快都嘿嘿干笑起来,在衙门里当差当得久了,谁不油滑,要说这里面最滑头的,那非秦龟寿秦大爷莫属啊!
张浩元出了衙门,就见门口的登闻鼓旁,站着两个人,竟然便是那对胡人老夫妻,这对老夫妻佝偻着腰,正在哭着哀求,似乎是想要敲登闻鼓,这是想要告状啊!
可守鼓的差役却是不让,京外的县城,要是有人击鼓鸣冤那也就罢了,可这里是长安城,鼓要是被敲响了,那离得不远的各处衙门可就都能听到了,派人来问问,县令非得恼火不可,是谁让刁民靠近大鼓的,谁让他们来告状的?
县令要是不高兴,那守鼓差役的屁股就要遭罪了!所以为了屁股,差役也不能让胡人老夫妻敲响大鼓啊!
张浩元走了过来,他道:“要告状的话,不见得非要敲鼓的,拿着状子上堂喊冤就可以了,你们写了状子吗?”
胡人老夫妻听得懂张浩元的话,两人面面相觑,看来没人跟他们说状子的事情,两人一起摇头,表示没有状子。
张浩元向院里看了眼,正堂空空荡荡,县令不在,上班时间竟不知所踪,没在衙门里,而县丞也不知去了哪里。
如果这对胡人老夫妻告状,那么只能由父亲张迟接着,那还不如由他接着好呢!
张浩元道:“我是衙门里的捕快,专管处理杀人放火抓强盗的事,当然,如果别人家里有谋害亲夫的事情发生,那我也是管的。”
胡人老夫妻听闻,立时眼中冒光,那胡人老汉忙道:“有劳官人了,草民确是有状要告!”
他说话语调怪异,但因为说得较慢,所以还是能让人听得懂的。
张浩元领着他们两个进了捕快的公事房,里面的几个捕快见他领了胡人老夫妻进来,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心里甭提多腻味了!
秦龟寿说了声:“年纪大了,坐不住了,得去趟茅厕。”起身便走,直接就玩起了尿遁。
其余几个捕快也纷纷起身,各自找理由离开,谁也不愿意留下,不想多管闲事,但他们却也没有阻止张浩元接案子,毕竟,他们不想做,别人做却是可以的。
张浩元让两人坐下,拿出纸笔,问胡人老汉道:“我替你写状子吧!你怎么称呼?住在何处,要告谁,为什么告?”
胡人老汉道:“草民唐忠民,家就住在东市里面,自己家的店铺里面,草民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前日草民的儿子唐保宝被人害死了,所以小人要告凶手!”
来大唐谋生的胡人,大多都会起个汉人名字,当然也不是全部都会取汉人名字,不过,为了能更好的融入大唐天朝,取个汉人名字,还是会有不少便利的。
张浩元用官话记下了这些,问道:“你可知凶手是谁?”
唐忠民摇了摇头,他旁边的老妻也摇头,两人又都垂下泪来。
“不知凶手,那怎么知你儿子唐保宝是被人害死的呢?也许他是自己死的呢,比如说他有什么隐疾,这也是有可能的啊!”张浩元不紧不慢地说道,让老夫妻的情绪慢慢稳定。
果然,唐忠心深深呼了两次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道:“草民在火化儿子尸身时,竟然发现他身体里有这个,那草民的儿子当然就是被害死的啊!”
打开纸包,里面竟在是一根针,这铁针不算太长,只有两寸来长,顶多算是一根普通缝衣针,被火烧过之后,有些变形,但锋利之处,还是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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