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是到哪都适用的至理名言。
那些首领由天狼军押解到后军,在雪亮的长刀威慑下不得不向他们的士兵们讲出发生在谋落的真相。
家园被毁,亲人四散漂零,这个冬天要饿死、冻死多少人?所有的士兵们都难以抑制地愤怒了,冲上前去把数十首领连同他们的众多亲卫生生撒成了碎片。
天狼军沉默地列阵于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染上了自己人的鲜血而不为之所动。一报还一报,公理自在人心。按高汉的谋划这些毫无人性可言的首领们最后、最大的作用便是用来引发这场暴动的。
“我们杀了特勤、俟利发、吐屯发……”
“天呐,我们到底干了什么?”
冲动过后冷静下来的人意识到问题所在,按游牧部落固有的思想和传统弑上乃是重罪,从此以后所有铁勒、突厥部族都将视他们为异类,看似松散但实则等级森严的各游牧部族为维护自身的统治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不会让参与这类事件的人存活于世,必会除之而后快。
“这可怎么办?”
所有人开始为今后的生计发愁,也为今后可以预期的悲惨命运发愁。
“或许我们可以求求他们?”
有心思活络的人注意到了一直沉默以对的天狼军,此念一起便在人群中形成了广泛的热议。天狼军从来没有跟联军打过照面,但没人怀疑这次的惨败跟眼前这支彪悍的人马无关。
“我曾经在战场上隐约见到过那面狰狞的狼旗,据说那正是天狼军所有。”
“是呀,我也看见过,那时好象还有恶灵跟他们在一起。lt;gt;”
“恶灵和天狼在一起过,难道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天呐,这么说他们都是咱们的敌人,还能帮助咱们吗?或者说还能饶过咱们吗?”
“你傻呀,天狼军虽然站在处木昆一边,但要打叶密里的是那些可恶的首领,现在战争结束了,咱们又替他们杀了所有首领,只要真心归附难道他们还能赶尽杀绝不成?”
“多说无宜,我看大家还是先试试人家的态度再说吧。”
“好。”
议论到最后,有几个胆大的仗着胆子上前开始试探着与天狼军对话,而对话的对象自然就是站在最前面的迟胜。
“敢部将军如何称呼?”
“某家天狼军副帅尉迟胜。”
“嗡——”
猜测得到了证实,谋落军中一片喧哗。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尉迟这个姓氏,除了南疆于阗独有整个西域地界再无分号,而尉迟胜的大名在西域这一带虽不算路人皆知但也算小有名气,毕竟他原本的身份还是于阗,想不出名也难。
“佛国于阗啊!”
于阗不仅是安西治下的大国,更是佛教中心,威名和盛名并称于世,他的率领的天狼军会是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菅的恶魔军团么?
人的名、树的影,国之名、人之信。
“救我——”
“我等愿意归顺于阗——”
这一刻所有人都从大悲转入了大喜,确信自己真的可以得救了,撇掉刀枪呼啦啦跪一一地。lt;gt;
“尔等愿降?”
“愿降!”
“于阗不能收,只能归于旧地由天狼军主持重整家园,尔等可还愿降?”
“愿降!”
“日后如遇征召,尔等当跟随天狼征战四方,如此尔等也愿降否?”
“愿降!”
这时的谋落人有如当初的悦般人一样被逼入了绝境,眼下除了天狼军可依还能上哪找生路去?这个道理谋落人知道尉迟胜也知道,三问三答无外乎明其志、坚其心尔,并没有指望这些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彻底归心,只需要他们一个态度,也需要他们纳上更大的头名状。
“如此甚好。我宣布,谋落军自今日起除名,改称天狼阴山部。”尉迟胜指着那几个挑头说道:“你、你、你……你们几个暂代统领之职,辖治诸军与天狼一起同归阴山,抄没原族财富分发部民,并擒拿阿史德系众巫,可敢?”
谋落军除名无所谓,被任命为新长官让人喜出望外,但抄没原族财富分发部民,并擒拿阿史德系众巫这两条却让几人犯了难,身后的诸多士兵们也不禁为之哗然。
“这是要从根上把葛逻禄彻底翻个个啊!”
但是不做行么?不义之财可以养民,正是失去家园的亲人们所急需;阿史德系众巫是旧有体制中最独特的一类人,不仅掌控着部族的信仰还与各层官员有着紧密的亲缘关系,不除去这些占据统治地位的大小伯克难道还留着他们复辟?如果他们复辟成功,那么今天这里所有参与打砸抢的人会有好果子吃?
面对众人的犹豫尉迟胜没有多说什么,只简单地挑明了他们所要面临的急迫问题,也把他们逼到了最后的关口,而且透过那平缓、平淡的语气向他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同意无所谓,天狼军随时可以撒手不管。lt;gt;
“干了!”
世上最难掌控的就是人心,最好摆布的也是人心。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尉迟胜的话便成了谋落人唯一的选择,或者是唯一可以聊以的借口。
“是天狼军逼着我们这么干的。”
野望一经点燃便成燎原之势,谋落人抛却惶恐开始兴奋地憧憬起打土豪分田地的场景。
“成了。”
尉迟胜在欣慰之余也生出了深深的恐惧——对高汉的恐惧,因为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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