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色,沉沉地压在人的心头上,仅有的光亮是那些鬼魂手中捧着的一支支红烛,烛光并不算太明亮,幽幽地折射在那条河面上,水波轻荡间,泛着泠泠的波光。
一条河,将人与鬼相隔,一边是鬼,一边是人,如生与死的界线。
所有人站在岸边,看着对岸。
在场的人和妖都是经历过事情的,虽然这情景有些碜人,却也没有太过害怕,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猜测这里是哪里。
天师捉鬼是本职,不过现场这一幕给他们的感觉太过诡异,加上他们先前是从修罗墓里逃进来的,出于谨慎,没有弄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前,并不宜出手。
其他的妖也是如此,在场没有一个是笨蛋,自然不会立即出手作那马前卒去探路。
当然,这也有那些捧着红烛的鬼魂没有攻击他们的原因,他们都能感觉到这些鬼魂的异常,它们手上捧着的红烛并不是真的红烛,而是一种镇压它们的阴火,使它们不能轻易地动手害人。
看到这一幕,自然知道这些鬼是被限制的,自然不会冒然出手。
对岸的那些捧着红烛的鬼魂有着鬼类的特点,神色僵硬阴冷,烛光照亮了他们的脸,下身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每一个鬼魂都安静地捧着红烛,幽幽地看着河的对岸,并不说话。
郁龄面无表情地看着,和周围的人一样,面上不动声色,仿佛前面不过是一条普通不过的河流。她的手指轻轻地颤动了下,然后就被一只温暖的手包裹住了。原本拉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改由包住她有些僵冷的手。
她一遇到鬼,手指就会习惯性地僵冷,这是一种本能的害怕反应,这种习惯估计一辈子都改不过来,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了。这样的小习惯奚辞十分清楚,所以每次遇到鬼时,都会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紧紧地握着。
整个世界是安静无声的,安静得诡异之极,人和鬼隔着一条不知名的河相望,没有人打破这样的安静,那条横卧在前的河流匆匆流淌,却无一丝水流声音,宛若一条地底的幽河,安静无声地流淌着,不知从何而来,将去往何方。
突然,一道飘渺的歌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这处黑暗世界的安静,飘飘渺渺,并不清晰。
黑暗之中,一条小船从河的那边缓缓地逆水而来。
小船上站着一个撑红伞的红衣女人,女人一手撑着红伞,一手牵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怀里抱着一个鬼娃娃,一脸天真纯稚地看着他们笑,笑容阴森邪恶。
歌声却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随着那逆水而来的小船一样,飘飘荡荡而来。
看清楚船上的两个鬼将时,在场的人松了口气。
小船来到众人面前时,停了下来。
撑红伞的女鬼看着众人,开口道:
天师们警惕地没有开口。
奚辞柔声道:“如果先那条路是生死路,那就是了。”
这声音清柔和煦,带着某种山清水甜的味道,格外地悦耳好听,滑过耳膜,在心湖间荡起阵阵涟漪轻波。
红伞微微上扬,撑红伞的女鬼安静了会儿,才道:
这话一出,在场的天师有一半脸色瞬间变得了变,看她的目光格外的震惊,震惊中又添了几分担忧和惊疑。
薇娘却仿佛没有看到一样,继续道:
这下子,左逸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心里已经有某种不好的猜测。
奚辞点头,叹了口气,格外温柔地说道:“确实如此。”
薇娘朝他点头,说道:
“那修罗墓呢?”左逸沉声问道。
薇娘看他,声音依然是一种鬼类的阴冷空洞:
说完这话,她不再看任何人,原本停下的小船又缓缓动起来,向着远处驶去。
随着小船离开,对岸的那些捧着红烛的鬼魂也转身,无声有序地跟着那小船而去。
小船渐渐地驶远,红伞女鬼牵着的那小女孩转头朝他们欢快地无声笑着,鬼娃娃从她肩膀探出头来,一张血红色的嘴裂到耳边,露出一个诡异之极的笑。
整个世界再次变成一片黑暗。
这时,一道柔和的灯光亮起,就见云修然和云雅然手里各自托着一盏引魂灯,这两盏小小的灯光变成这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云家引魂灯终年不灭,只有云家人才能驱使,开启黄泉路,引魂渡鬼。
“喂,现在怎么办?”罗恋突然问道。
“当然是离开这里了。”米天师接道,声音依然是属于他特有的轻快。
罗恋鄙视他一眼,谁不知道要离开,问题是,怎么离开?按那女鬼说的话,他们面前的这条河是小忘川,忘川可是阴间之河,虽然不是真的忘川,可也不是生者能渡的,渡过这河,唯有渡魂使者引渡,或者有能在忘川上行驶的阴船。
作为一个生者,如果他们敢直接跳进去,下场只会被拖进忘川之下,成为忘川上一个不知前尘后事的鬼魂。
不仅罗恋忧心,其他妖和天师也同样忧心,虽然那女鬼是说了可以怎么离开,可没有给他们提供渡河的工具啊。
“那女鬼既然是鬼墓的守墓者,怎么就不给我们安排渡河的工具呢?说了当没说。”有人抱怨道。
“难不成她是让我们游过去?”
“你想自己留在这小忘川中当只鬼自己就游,我们可不奉陪。”
“那怎么办?”
一群人和妖都抱怨起来,看着面前这条波光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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