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放了司马伦?”裴瓒惊得一下站了起来:“除恶不尽,当心反受其害啊。”
看到裴瓒惊诧的表情,杨柯淡淡的笑了笑:“必须要放。”说完,站起身来:“走吧,裴兄,你头前带路,咱们去会会那个司马伦。”
裴瓒满腹狐疑,但也不多言,领着杨柯和唐彬出了官署,打马奔金镛城内圈禁司马伦的内城而去。
司马伦脸色苍白,本来臃肿不堪的体型消瘦了不少,看见杨柯一行,强自镇定,但难掩忧惧之色:“你就是那个幕后之人,本王功败垂成,真是悔不当初。”
“哦,不知王爷因何悔不当初?”杨柯不动声色。
“孙秀曾有言,一定要查到这个幕后之人,这里面有大阴谋,可惜啊,本王没听见去,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司马伦沉浸在深深的懊恼之中。
“王爷视孙秀为心腹,可孙秀未必视王爷为恩主。”唐彬从怀中掏出一卷黄色的绢帛,扔到了司马伦的面前:“孙秀用这个换了自己的一条命,却要了王爷一条命,连逼着皇帝退位,禅让于王爷你的矫诏都起草好了。还有孙秀的供状,称俱是王爷指使,王爷想不想看看。”
司马伦事败之后自知犯下了重罪,但贪生的念头一直不曾断绝,寄希望于自己是皇族的身份,能够免去一死,看到这份自己和孙秀密谋、早已准备好的逼迫司马衷禅位于自己的矫诏,顿时脸如死灰,汗如雨下:“孙秀你个王八蛋,口蜜腹剑,蛇蝎心肠,此事均是他一手谋划和背着本王所为,孙秀派牙门赵奉假传晋宣帝的神语,说要让本王在除掉贾南风之后早日自立。又说宣帝神灵在北芒山坐镇护佑本王,还煞有介事的派人在北芒山新建了宣帝庙。他安排太子詹事裴劭、左军将军卞粹等人入禁军担任要职,说关键时刻就发动兵谏,满朝文武谁不遵从就杀之。。。。。。。”(伦、秀并惑巫鬼,听妖邪之说。秀使牙门赵奉诈为宣帝神语,命伦早入西宫。又言宣帝于北芒为赵王佐助,于是别立宣帝庙于芒山。谓逆谋可成。以太子詹事裴劭、左军将军卞粹等二十人为从事中郎,掾属又二十人。秀等部分诸军,分布腹心,使散骑常侍、义阳王威兼侍中,出纳诏命,矫作禅让之诏,)
杨柯叹了口气:“就算宣帝在天有灵,看见你这个样子,只怕气也被气死了。孙秀乃东吴武烈皇帝孙坚孙文台曾孙,当年为东吴朝廷猜忌,夜带亲兵数百人和家眷来投的晋,之后才做了王爷的幕僚,既然引为亲信,孙秀出身这件事王爷应该知之甚详吧?”
司马伦一愣,脑筋没转过来,怔怔的看着杨柯点了点头。
“不过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当年吴主率举国而降,群臣都来恭贺,只有这个孙秀痛哭流涕,立志复国,堂堂赵王,竟然做了他人的杀人之刀,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朝臣已经风传天下,只知有孙秀,不知有赵王,你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全天下只有王爷一人还被蒙在鼓里。孙秀安插进禁军的裴劭、卞粹俱是他的死士,随时是你的催命阎罗,就算你真的篡位当权,有朝一日,也会死在孙秀之手。”(朝廷闻吴已平,群臣皆贺上寿,孙秀不贺,南向流涕曰:“昔讨逆弱冠以一校尉创业,今后主举江南而弃之,宗庙山陵,于此为墟,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杨柯这番话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一个人的胃口超过了体重,就是个悲剧。就凭你司马伦,根本没有加入游戏的资格。这番诛心之言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摧毁了司马伦本来就不坚强的心理防线,他感觉自己瞬间就缩小为一粒微尘,曾经的天潢贵胄、大权在握、人前显贵如幻境一般,破碎得干干净净。
“不过,王爷还有一线生机。。。。。。。”杨柯看着被摧残成渣的司马伦,轻描淡写说道。
这轻轻的一句话对于万念俱灰的司马伦来说,不亚于黄钟大吕,当头棒喝:“对啊,就算什么都没了,起码保命要紧啊。。。。。”司马伦在杨柯的面前再也端不起王爷的架子:“有什么生机,本王一定照办。”
杨柯淡淡一笑:“给手下的将领写封信,交出兵符,交出封地的兵权,不但不用死,还可以继续回到朝堂,做你的傀儡王爷,享你的荣华富贵。”
司马伦哈哈大笑:“你当本王是三岁孩子,当着朝臣的面杨济绝口不提贾后谋害太子的事,反而诬告老夫要杀贾后,贾后偏偏还就死于乱军之中,死无对证,本王就算交出兵权,对满朝文武怎么交代?对天下人怎么交代?最后还不是死路一条。”
“谁谋害太子,谁诛杀贾后,有什么重要?朝臣关心的不是追查真凶,他们关心的只是怎么在乱局中多分一杯羹而已,为了利益,他们可以说你赵王是幕后元凶,为了利益,他们同样可以说你赵王是救驾功臣,何况你别忘了,还有董猛等人活着,正是最好的替罪羔羊,如果他们还不够格,那就推出孙秀背这个罪,至多在事后向朝臣解释,情急之下,杨大人和裴瓒为宵小之辈蒙蔽,现在经过密察,真相大白于天下。而赵王你么,有御下不严的失察之责,罚俸三年,以儆效尤,仅此而已。”
杨柯轻描淡写,当着司马伦的面讨论司马伦的生死大计,司马伦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在大殿之上裴瓒要含糊其辞、混淆视听了,根子其实在杨柯这儿,从一开始就是杨柯布的一个死局,如果顺从,就是为救太子而杀得贾后,其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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