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小皮靴,把她推到镜子前让她转圈,不断地笑着说又又就是爸爸的小公主,爸爸的小宝贝。
无聊到疲乏,迷迷糊糊地被爸爸抱起,趴在他的肩膀上半梦半醒,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听见“啪”的一声在头顶炸响,开了又败的焰火只剩下烟尘,她茫然地睁大眼睛去看,却突然听到谁发出了一声欢快的笑。
“又又,见到你了呐。”
那天晚上撞入眼帘的笑容与此刻出现的笑脸重叠,同样让她从混沌迷惘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眉目温润的小女孩仿佛带着清风明月一步步向她走来,宁静中微笑,美好得如同画卷。
房间里的光管依旧没有开,或许是坏了,或许是那男人故意的,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但纪茈又就是知道那人的笑容明快而温暖。
男人冷冷的说:“三分钟,现在开始计时。”
纪茈又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站起来,细密的汗水爬满额角,后背的衣衫早已湿透,明明是炎炎热夏日,身体却阵阵发冷。
“我想和她单独相处。”纪茈又尽量维持着以往淡然的语气开口。
“不行。”男人一口否决。
纪茈又没再坚持,只是缓慢地向十八走去,走得近了,才发现她竟然被布条蒙住双目,就连双手也被反绑在身后。
“又又,”仿佛感觉到她的气息靠近,十八很急切地向前靠去,两人撞在一起,冲力不算大,但纪茈又却承受不了,整个跌坐下地。
十八似乎感知到什么,反射性地想伸手去扶,却扯动了绑在手腕上的麻绳深深地勒进肌肤。
彼此都强忍着疼痛不敢发声,黑暗中只听见沉重的喘息。
“你怎么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不,没什么。”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回答。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笑得怪异。
十八蹲下来试图寻找纪茈又的所在,纪茈又连忙挪动身体靠了过去,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彼此贴到一起时都感到了对方在微微颤抖。
“又又,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十八的声音原本是明澈中带着一丝低沉,宛如山涧水流般悦耳动听,此时此刻却暗哑干涩,甚至带着一种破碎的哀伤。
“嗯。”纪茈又闭上双眼埋头在她胸前,也许下一刻就要分离,这一刻便显得弥足珍贵。
“不要相信任何人。”十八同样贪婪地吸取着她颈项间清香的气息,语气温柔、多情、眷恋。
“又又,就算你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我们都不会有事,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十八没有问她是不是受到谁的威胁,也没有问她受到什么样的威胁,她只是一遍遍地在她耳边说:又又,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我会保护你。
纪茈又顺从地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大小姐前所未有的温顺举动让十八暗暗心惊,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男人冷冷地打断:“三分钟已到,纪总是不是可以做决定了?”
纪茈又没有吭声也没有动作,仿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男人生气地走上前去,一把揪住十八的衣服蛮横地将她拖到身后,然后快意地看着纪茈又因突然失去依靠而重重地摔落地面,残忍地笑问:“纪总是不是可以做决定了?”
十八目不能视,听觉反倒分外灵敏,听到纪茈又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顿时心疼万分,一时无名火起,用尽全力向男人飞踢一脚,对方不妨她有此一着,闪避不及,腹部结实地挨了一下,痛得弯下腰去。
“……混账,你这臭、臭婆娘居然敢偷袭我……把她带出去!”男人怒不可遏,当即唤来手下阴阳怪气地吩咐道,“看来我们没有伺候好凌小姐才让她发那么大火呢,你们等一下记得要加倍卖力,使出浑身解数让凌小姐满意才好。”
手下们发出“嘿嘿”两声意味深长的怪笑,迫不及待地将人拉出去。
“说好了,我要先上。”猥琐的声音在门关上后仍隐约可闻。
纪茈又只觉得晴天霹雳,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努力地将涌上喉咙的那股腥咸液体咽回去,然后一字一顿地道:“我答应你的要求。”
男人大喜,随即开了灯,将早就准备好的股份转让协议书摊放到她面前,看着她吃力地拿起笔签上潦草的名字。
“不看清楚条约再签吗?”男人假装好心地提醒。
纪茈又扔掉手上的笔,倦乏地闭上眼睛,冷冷地道:“别再为难她。”
男人哈哈大笑,俯身在她耳边高深莫测地道:“放心吧,纪总如此听话,我们老大一高兴,肯定什么都会答应你的。”
纪茈又倏然睁大双眼,惊疑不定地瞪着他。不好,太大意了,这个人……这个人竟然不是真正主谋?!
一时间头痛欲裂,心神皆乱,眼看着男人从容地走去开门,然后恭敬地对着外面某个人道:“老大,事成啦。”
然后是轻缓的脚步声一寸寸地接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她的心头,痛得她喘不过气。
受伤的那只眼睛被灯光刺激得泪流不止,视线模糊,近处远处的事物都斑驳成暗淡的轮廓,却在那人出现在门口的刹那蓦然清晰。
用来蒙着双目的布条已经取下,清澈明净的眼眸习惯性地盈盈含笑,束缚着双手的麻绳也已松开,那对重获自由的手正稳稳地接过男人递来的协议书,随意翻动然后合上。
“又又,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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