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晗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必须镇定下来,她问到:“那么,师姐知道吗?”
“她知道了。”
韩子衿从温雨晗的身后冒出来,揉着她的脑袋道:“继续采药吧,还有很多人需要这些。”
温雨晗难过地想要反驳,韩子衿没让她开口便继续说道:“你难过,有用吗?”
明明知道这是乱世的残忍之处,很多人沉浸在哀伤里继续坚持,面无表情地对待着生死,寻求着最后一点慰藉。但是就是这个人,赤裸裸的把这些需要面对的事一一说出来时,温雨晗心里既心惊胆战,又有些手足无措。
对蒋灵师姐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人吧。
叶红竹身上有两封信,一封留与藏剑山庄,而另一封,送到了蒋灵手上。
信用油纸小心翼翼地包了好几层,所以即便被血水浸泡过,内容也没有遗失。从任何方面来看,叶红竹把这件事做的面面俱到,但越是完善,也就越是让人寒心。
蒋灵沉默着接过信,她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没人知道他们的联系,也只在这时候,大家才能联想到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试图把两个人的故事再次描述出来。
单小雁一直在营帐外等待着蒋灵,他想,或许她要难受很久,或许她要开始习惯身旁没有一个赖皮鬼,怎么样都好,她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事实上蒋灵读完那封信后,将那张轻飘飘的纸凑到火烛旁,看着它变成最后一点灰烬。
随后她走出去,看见守在外面的单小雁。
他们四目相对,却皆是无语。
“师姐,这是你的选择吗?”单小雁问道。
“小雁,你要知道,从此这世上,再无叶红竹。”蒋灵走向前,只留给单小雁一个孤寂的背影。
“这是他选择的路,我从一开始就明白的。”她又转过头来,无奈地苦笑。
那一瞬间,单小雁觉得她已经死了。
她的眼里只有破败不堪的灰白,再没有万千花开,也再没有那片波澜不惊的湖泊。
“师姐,你要是难过,可以哭出来的。”单小雁说。
这两个人不是他的师父,却是他曾经最为倚靠的人。
留给他的却只有被风卷起的花瓣。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往后彼此种种,也皆是江湖传闻,寻不得真假。
☆、赌徒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的丐帮和我说:“那个奶妈切冰心了。”
有人说那日天策府的夕阳太过火红,整个天空仿佛被烧着了似的,连云彩也被染上一层火苗,活像烧透的木炭。饮马被河水的血红所惊颤,焦躁地在草地上跳跃奔跑。
而这一天的夜太过沉寂,而在混乱的战场上,一切沉寂都是危险。
温雨晗的周围全是伤员,他们因疼痛而发出轻微的呻吟,听起来更像是血洗过后,哀鸿遍野的痛苦控诉。
“啊呀!你轻点儿!”
面前伤员的一声惊呼,温雨晗赶紧把勒紧的绷带又松开,那人又是“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气。
“你再忍忍…”看着那道血肉模糊的口子,温雨晗也有点力不从心,却依旧耐心地帮他处理好伤口,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营地的不远处,韩子衿倚着爱马,长枪却依旧握在手中,她所在的位置恰好隐在黑暗中,又能看见这片营地内的情况。
温雨晗轻手轻脚地挪动着,生怕影响了伤员们的休息,最后挑了一处空地坐下来,刚好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
“我看她最近不太好。”半晌,韩子衿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她并没有动,只是稍微侧过脸,看着背后那个黑色的人影。
“前段时间见过你师父,也没帮你问个好。”韩子衿淡淡道。
身后的人却满不在乎的笑笑:“哎呦不用麻烦,那个老顽固,我知道他会去哪儿。”
韩子衿的爱马突然甩了几下尾巴,那人立刻小声惊呼起来:“哎呦,小红红,别闹,姐姐我可真想你。”
“它那么烦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韩子衿无奈道,终于转过头去,看到这姑娘抱着马脖子就往马背上爬,蓝色的袍带飘来飘去,哪有点纯阳观的高冷味道。
“下来!”韩子衿轻喝道。
“不!我最亲它了!”小道姑也不依不挠。
“小百里,你多少也该知道轻重。”韩子衿严肃道。
“我知道啊,”小百里终于是跳下马来,抖了抖身上乱七八糟的道袍,黑暗里她的眸子闪着光,狡黠地说道:“她是个好姑娘。”
亮处的那个桃红色小人把头埋进屈膝里,看起来像是累极了。
韩子衿静静地看着,终于点头。
温雨晗听见那沉闷的号角声时就立刻清醒过来,周围的人也都醒了过来,天空依旧是黑色的,不远处的乌黑里却少了一个人影。
先是沉闷的号角声缓慢悠长地响着,接着便是密集如玉的急促鼓声,万马奔腾的蹄声穿透大地,一同汇集到一个地方来。
厮杀的声音像是隔了几百里山脉才传过来,但是温雨晗清楚地知道那就在前方。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同门的师姐一边安抚伤员,一边抽出双剑散开,以防后方被敌人偷袭。
直至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群星在逐渐明亮的天空中褪色,整个防御部署开始溃散。
温雨晗义无反顾地冲向那片血腥的大地,全身的血液都疯狂叫嚣着一个字——杀。
然而一柄轻剑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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