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分,我可再也不是过去那个落水狗了!」
「面圣?就凭你!我看你是作梦……」店小二神色的嗤笑声还没停,见门口走进服制严整的十多名官差,立即不动声色拉住了文胥善的背後衣摆,将他扯离厢房口飘飞的珠穗长帘,对官差换上一张笑脸,大嚷:「欸,官爷吃饭吗?请坐!」
文胥善犹是不依不挠,但力气比不上做惯了粗活的小二,硬是被他拉得倒退数步,险些蹶倒。
「官爷,吃点什麽?」剩下的两张桌子显然坐不下这十多个人,但店小二心知官差得罪不起,朝几个跑堂端菜的使了眼色,让他们赶紧添椅子,接待得甚是殷勤。
岂知,椅子摆妥了,那领头官差却不坐,而是四顾一望,找到店小二口中那「酸儒」,走了过去,正对着脸色铁青的文胥善,毕恭毕敬行了一礼:「文少爷此番作东,卑职替兄弟们先谢过了!用过了这顿,咱们还得尽速赶路,莫让贵人久候。」
「刘大人,你让众兄弟先喝点酒暖暖身,我倒要瞧瞧那隔间里究竟是藏了什麽!硬是不让人看?若是里头出了点违法犯纪的事,正好让刘大人上报领功!」文胥善瞪着瞠目结舌的店小二,满心不悦地一哼:「就由你配菜吧!倘若大夥吃得不尽心,有得你好受!」
语毕,文胥善也不搭话,快步走到屏风後,才要勒开帘子,却听见里头传出一个颤颤然的女子话音。
「是……是大人吗?大人,您回来了?奴家,奴家方才不是故意把酒泼到大人身上的,求大人宽恕,饶过奴家这一回吧……」
温婉娇声,幽微欲泣。
文胥善不过十七岁时家就败了,还不曾享受过富贵带来的奢靡好处,至今也未娶妻,哪曾听过这样娇嗔的美妙声音?
他脸上大红,胸口噗通乱跳,那长达自己膝头的帘子也不敢掀了,连声道歉:「抱,抱歉!姑娘,请恕小可莽撞,不打扰了!」
面红耳赤的文胥善正要离开,却听见隔间里女子愈来愈近的幽泣。
「求求你……梦娘求公子别走……奴家的大人被奴家惹恼,不会再回来了……梦娘如今的模样,出门只会叫人笑话……公子行行好,进来救救梦娘……」
一双天然未缠,却细白佼美的小脚已摇摇摆摆,从帘下隐约透出。文胥善只觉得浑身燥热,一时口乾舌燥。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需要什麽?小可立刻去给你找位仆妇……」
口中虽是这样说,文胥善的双眼却已钉紧了那双纤纤足踝,动弹不得。
「别,别,公子若肯做好事,就别让奴家变成江陵城的笑柄!你一个人进来呀!要公子一件外衣便行,求你了……」
一只柔荑已探了出来,颤抖着捉住了文胥善的衣角,轻轻一拉。
也就是女子的手,那样轻轻的拉。文胥善面上红如滴血,口里犹自低声连道「不可不可」,却不知为何,就这样被梦娘拉进帘里去了。
江南弄(1)
烟花江南,热闹的上元节庆才过不久,正是杏花飘香、该要收了玩心,静待春耕的二月,然而,洪州里的百姓却彷佛要迎接另一个新春般,异常欢欣。
因为,掌管朱雀神殿的新任族长南宫颉喜获麟儿,在二月初五这日当晚,便要摆起汤饼宴,所有的客店,进驻了大批装束不似普通庄稼人的外地大汉,全城的大小酒馆更是自二月初一起,便被南宫家包了下来,连续数日,只要有人上门,说声:「小公子千金万福」之类的道贺彩头,便可就座吃饭喝酒,如此抛掷万金,大宴邻里之下,不仅轰动全城,更有南来北往的商旅躬逢其盛,将南宫家的名号大大传扬了开来。
洪州地处水路要道,成团的旅人来来往往本不稀奇,然而,半个月间便聚集了这麽多平日难得一见的江湖人士,着实叫良民百姓们既惊惧,又兴奋,终日翘首观望。可惜南宫家行事严谨,宴请乡里的酒肆和招待江湖门派的客店明显经过规划,路线互不干扰,此举本是南宫颉不愿打扰乡亲的一片好意,却让许多无所事事、就爱打探的人们大失所望,只好每日尽早在酒肆中占据了靠窗的好位子,一边大啖免费酒席,一边对那些送来贺仪的江湖门派弟子品头论足。
尤其是汤饼宴当天,整座城几乎都沸腾了起来!远道而来的门派大多是赶着当日来,住到隔日再走;少数自矜身分的道贺者,也是今日才一一出现在渡口,从那条铺了青石、迳直通往南宫大宅的道上经过。
从一大早开始,那或大或小的贺仪阵仗,便让洪州的百姓们看得瞠目结舌、赞叹不已──就算他们看到的,多数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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