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边的小脑袋,“等着。”
好用力,好痛!就这一下,苗伊就知道:他喝多了。
……
夜里起了风,应该是阴了天,看不到月亮。
临上船,握手告别,许湛欠身在南嘉树耳边,“有事儿说话。”
“嗯。”南嘉树答应着,拍拍他的手臂。
送许湛上了船转回来,赵北平给常勇打了个电话说他先回房休息了。两人寒喧告别,赵北平进了电梯,南嘉树从大堂旋转楼梯上了二楼。
觉得口渴,先到吧台去要瓶水,拿了水转身,看到法式双开门外的阳台上站着一个人:一身香槟色晚装披着白色披肩,倚在栏杆边,看着风中的湖面。
殷倩。优雅如故。
南嘉树犹豫了一下,她已经回头,四目相对,他笑笑,走过去。
一起在栏杆边,楼下草坪和栈桥上铺着夜灯,星星点点,城堡式酒店装点得很漂亮,只不过湖面上美丽的景色已经完全笼罩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时候回国的?”
面对夜晚的沉默,不是默契就是尴尬,南嘉树先开了口。
“跟苗伊一起进的翻译社。”
“哦,”南嘉树笑笑,“我就说么,记得做长风的时候领队不是你。”
她没吭声,目光远远地看着湖面,夜风吹来,发丝扬起,眼睛却一眨不眨。
“小苗儿说你教了她很多。”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酒喝多了,口很渴,打开水瓶子,南嘉树大大地喝了一口,“第一次听她提起你,我也很意外,没想到你会转回来做口译。”
殷倩淡淡一笑,“她就没跟你说我结婚了?”
“说了。”南嘉树拧好瓶盖,“听说很厉害,做传媒的是吧?”
“离了。”
“嗯??”
南嘉树惊得扭头,正对上一双美丽的眼睛,她没有动,静静地,和他对视着,“性格不合。不只如此,做过传媒后我发现我确实不适合这个行业,所以又做回了本行。当初你是对的,语言是最适合我的职业。”
南嘉树笑笑,转开头,“你真是一点儿没变。”
“‘想起一出是一出’?”
这是他当初的原话,南嘉树重打开水,喝了一口,“当机立断。”
她轻声笑了一下,“你也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自以为是,我行我素。只要是南嘉树不喜欢的,天塌下来也不会委屈自己一点。周围的一切都是你完美生活的一点点缀,包括人。”
“这么多年,还憋着骂我呢?”
“没有。只是感慨。这么多年,我过得并不顺利,甚至很少开心,一路来做了很多错误的决定,但是,至少,我还是我自己。”
南嘉树挑挑眉,觉得好像应该说点什么,可是不知道怎么说,终究没吭声,喝水。
“不像今天的小苗伊。”
“嗯?”南嘉树以为自己听错了,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殷倩转过身,看着他,“不是吗?一个以你为天的女孩。”
南嘉树被看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小丫头挺好啊。”
“小丫头……”随他重复了一遍,殷倩笑了,“很听话吧?从小就在你的影响下,很难不崇拜你吧?”
“那是!不然她那一口小京腔儿哪儿来的。”
他说着嘴角就忍不住一弯,笑意浓,夜色淡去的灯光里依旧把他脸上的棱角照得这么得意。
“所以你永远可以做自由的自己,天南海北,肆意人生。不管怎样,她都安静地等着,相信你给她的爱情和婚姻。”
酒精烧得热,南嘉树眼前本来还是小苗苗儿乖巧的小样子,想着小丫头听他的话这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吗?可这一句,让他迟钝的大脑终于似乎大概明白了点,殷倩应该和许湛问的一样:为什么他会把小娇妻一个人放在这里。很显然,这个问题小苗儿也碰到过,不一定能答好。
“留在桃圃是因为她专业工作的考虑。她刚毕业两年,远油提供的发展机会,不是其他企业的高薪可以替代的,是她目前的最佳选择。”
“确实。”殷倩点点头,“这个理由很充分。”
南嘉树一眯眼睛,笑,“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后头还有个‘但是’啊?”
殷倩笑笑,“这让我想起当年,你回京读博,我也拿到了国外的offer。都是最佳选择。”
南嘉树挑了下眉,“人的前瞻性是有局限的,事后的再选择并不能说明当时的决定是个错。到国外去读传媒一直是你的梦想,不是么?”
“是,当然是。那真是个头脑发热的年纪,为了这个梦想,三番五次,逼着你跟我一起走,甚至不惜伤害你。那是我此生做的最无理、最蛮横的事。”
话音轻轻消去,沉默像草地上点点的夜灯,安静,并不尴尬。黑暗的湖面,一望无际,可以穿到十多年前,看到那个时候的纠缠、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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