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冯素贞依旧保持沉默,知道皇帝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个。
「朕已为香儿选了新驸马,就是接任丞相之位的张绍民。十天后,当他们成亲之时,你也能喝到这个喜酒。」
「皇上。」冯素贞终于开口,抬起头正直无畏地注视着老皇帝。「公主并不喜欢张大人。」
「哦?那么「女驸马」啊,你说香儿喜欢的人是谁?」说到那三个字时,皇帝嫌恶地叱之以鼻。
「皇上为何不亲自问公主?您已错了一次,其结果就是招了个女驸马,难道还要再次将公主的幸福消耗在那道圣旨中?」冯素贞绷紧下巴,想起自己的遭遇,语气更是低沈微愠。「或者您是因为错了太多次,早已忘记该如何做出正确的抉择?」
「无礼!你这是什么态度,想死吗?!」
「我确实想死,您却一直拖延刑期,所为何事?」她平淡地抛出毫无掩饰的想法。「让我看着公主嫁人又如何?让她嫁给不爱的男子又如何?皇上,您已经胡涂到把自尊当成比骨肉更重要的宝了,您的胡涂最终只会害惨世上唯一的亲人──坐在那个位子上,您就必须负起对等的责任,因为、这次可不会再有另一个冯绍民保护您。」
「你、你──!!逆民、妖女!」皇帝捂住呼不上空气的胸口,大声召唤着士兵进来。「来人啊,给冯绍民五十大板!太无礼了!」
冯素贞冷笑一声,任由四名卫兵抓住她的手脚,默默承受下五十板的惩罚。这些疼痛对她而言是无足轻重的,若不能让皇帝就此改变心意,阻止他再次将天香推到不幸的国度里,她对那名珍惜自己、而自己也同样珍爱着的女子所做的残忍伤害便毫无意义了。
半个时辰过去,施刑的八尺高男子已是满头大汗,拿板子的手也明显地抖动着。但冯素贞却缓慢的、闷不吭声地一手撑起身体。
那名瘦弱男子靠自己的力气、摇摇欲坠也要骄傲站起来的模样,使众人无不因敬佩而暗自叹息。早已听闻冯丞相是名心志高洁傲骨凛然的人上人,今日一见才明白传言半点不虚。
「你──」皇帝也是看痴了。为何一名狼狈肮脏的女子,还能拥有如此高贵尊严的气势?为何啊、为何你偏不是男子?
「皇上,您杀了我是正确的作法,但请不要忘记您是为了什么才杀我──难道不是因为我伤害了天香、让她如此痛苦才要惩罚我吗?难道您还要让天香再一次不幸,然后再一次杀了使她悲伤的新驸马?」
皇帝与冯素贞以视线对峙好一阵子,接着吐出让她悔不当初的言论:「那就杀。只要伤害朕的女儿,不管几个都杀掉。」
…当初是真的错了。早一开始,就算让天香难过也要使她明白,她口中那名宠爱子女的父亲已变成陌生人的事实。在一开始,就不该选择站在老皇帝这边。冯素贞握紧双手,沉声嘲讽。
「最是无情皇室人,最为胡涂昏庸君!」
众人惊愕的抽气声吵耳异常。竟敢骂皇帝是昏君,冯绍民当真是疯了。
「别以为朕现在不让你死就代表朕拿你没办法。」皇帝气得咬牙切齿,面红耳赤。
「皇上。」一名太监细声细气地说:「对付刁民有对付刁民的手段,教训畜生有教训畜生的法子──小的听说,有些人在驯服烈马的过程中,会先打断马的四肢,只要牠们整日都动弹不得,量再如何冥顽不灵也会乖顺地像只小猫儿。」
冯素贞睁大了眼,瞪着这名从未见过的陌生宦官。
好狠的心,先是国师专权,如今又出现宦官乱政?
皇帝换上满意的神色,哈哈大笑。「就如你所言吧,真是好法子。朕也不想让武功高强的前驸马趁着公主大婚逃狱呢!」
☆、第67章
一剑飘红潜入公主府时,察觉原本该是卫兵驻守的各处皆失去人踪,但此种奇异现象并没有让他产生半点迟疑。今夜是驸马被关进天牢的第三个月,明日,天香公主便要下嫁新任丞相张绍民。
已经不能再拖延,现在马上得把人带走。
从窗户跃进寝室,他看到一名有着熟悉侧脸的女子正坐在桌前写字。「闻臭。」
「你来了?」没有抬起头,写字的动作亦无停顿,只有那道原本精神饱满的声音此时平静地使人不安。
「闻臭,跟我走。」
「我不能跟你走,剑哥哥,我已是有夫之妇了。」
「但你的驸马、他是──」
「──是冯素贞。」女子淡淡地接着,放下笔后,审视完成的内容。一剑飘红赫然发现,那竟是绣着飞龙的圣旨。「说起来连你也会觉得可笑吧?赶走了两个爱我的男人,却把心交给一个女人,还是个心有所属的女人。」
女子扬着一抹浅笑,凄冷绝艳,眼底沈淀下冰雪似的光。
「我甚至被这个女人休了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终于笑出声,却像是硬从喉咙中挤压而成,干哑涩然。「剑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不,你不笨,你也没有错。」
「可她说我很可怜啊,说我一直让她不自在、让她觉得恶心!」泪水滴落地板之前便被掌心所包容。「我真的很笨、很笨!」
「闻臭──」一剑飘红再也忍耐不下,伸手想要碰触她,却在指尖轻触肩膀的刹那,对方便如芒刺在身般自座位中弹开。
就连女子自己也很惊讶吧,露出了比哭泣更让人伤心的神情。「我…你看,即使是现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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