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之前从未进过的一个房间,里面早已站满了白大褂,白大褂的中间是一张床,对我来说,那就是战场了。
“准备好了吗?”老爸问我。我稍微点了下头,自觉地在床上躺下。我的右手边是白大褂和仪器左手边则是一个拉起来的帘子,没有光照上去,它显得蓝不蓝紫不紫。有电线接到帘子后面去,大概放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得用帘子遮住。
“接下来,就要给你打麻药了。”戴着口罩的白大褂告诉我,“等你睡着后,我们就会启动脑电波发射装置,剩下的就要看你了。我们会尽可能监视整个过程,你遇到危险,我们也会在不影响结果的前提下中止计划。”
“不影响结果的前提下”吗?我木然点了点头,趁着最后的机会环视四周。老爸眉头扭成一团,眼睛通红,胡子拉渣,他可能会在失去妻子之后再次失去自己的孩子。b不在,只有她妈妈一脸紧张地站在一边,他们的计划会成功吗?
手臂一下刺痛,接着以那个痛点为中心,我的身体开始逐渐发麻,麻木感最先攻向大脑,可最后一个失去意识的却也是大脑,即使闭上双眼,听不到声音,闻不到味道,但我仍然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存在。麻木感攻占大脑的瞬间,我连这仅剩的存在感也消失了。
我被耳边叽叽喳喳的噪音吵醒时,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我坐在一颗大树下,阳光从树叶间透过来,刚好照在我的眼睛上。发出叽叽喳喳声音的当然是树上的鸟了。我站起身,拍拍屁股,踮起脚尖想找找发出这些叫声的鸟。它并没有躲在什么高处,就站在横在我头顶的树枝上。它像其他的鸟一样,长着小小的爪子,浑身黄色的羽毛,翅膀紧紧贴在身体上,仍在叽叽喳喳地叫着。
只是,它长了一张人的脸,确切地说,是b的脸。
听到我站起来发出的声响,它回过头瞟了我一眼,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聒噪起来。
“这能力跑到你身上来,大家都挺失望的吧。”
“明明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麻瓜,即使是我参加这个计划,成功率都会比你高吧。”
“对你说‘加油加油’的人,其实对你一点希望都不抱吧?或者说,这样的人,一个都没有?”
“让你参与进来并且继续这项计划,只是想死马当活马医吧?”
“现在想想,连藏在你家衣柜里的那个奇怪正方体都是我找出来的,放在你家这么多年,却被我找出来了,你到底算个什么?”
“你从头到尾好像一点作用都没起过吧?只是闲着没事干误打误撞得了这一身的超能力,你还真当自己是英雄了?”
“话说回来,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挽救一切?”
它也不管我听不听,只管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而我确实是在听着的,每一个字都听得很认真。是吗?这就是别人真正的想法吗?
阳光从暖洋洋开始变得毒辣起来,接着竟然只汇聚到了我一个人身上,灼热感很快就包裹了我的全身。那只长着b的脸的鸟不再说人话,而是继续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如同是在嘲讽我一般。
这就不行了吗?我慢慢被烧成灰烬,大风掠过,把我吹得四分五裂。而我的一部分却借着这风慢慢地飞了起来,离地面越来越远,就这样晃晃悠悠地飞进了太空。
这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吧?刚刚经历的那些可能反而是真正阻止我的东西,与其因他们而绕远路,还不如一把火烧了来得方便。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可以操纵自己飘动的方向了。比起飘,我现在更像是在飞,作为一片灰,我飞离了地面,飞进了太空,即将飞上月球。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呢?要寻找飞行船吗?不是在月球背面吗?月球这么大,我现在又只是一粒灰尘。。。
超能力?是要用超能力吗?可我只会用漂浮术啊,难不成要让月球飘起来?
去寻找,去倾听。有人在我耳边说道,是个很熟悉的声音。
老妈?这是老妈的声音吧?我大声呼喊她,可宇宙空间里仍是一片寂静。
“寻找,倾听。”只有这两个词留在了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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