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巫王的态度实在太令人失望,她才忍不住拔了刀,想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听晏婴这么说,她冷冷挑起眉尖,抬高声调道:“王上智谋无双,自非常人能及。可钓鱼之人,难免有钓鱼不成,鱼饵反被吞掉的事。但愿,王上不会丢了鱼饵,追悔莫及。”
这显然是故意说给巫王听的。晏婴觉得她说的很解气,这个念头刚刚闪出,又立刻给了自己一巴掌,哀求道:“我的小姑奶奶,算老奴求你,赶紧回明华台罢。”
幽兰唰得收起弯刀,水眸冷冰冰的,也不看众人,自顾转身离开了。晏婴见她去的不是明华台的方向,急道:“公主要去何处?”
跟来的明华台守卫察觉出不对,也连忙追了过去,欲阻止幽兰去路。谁知,那素衣少女略一回眸,嘴角牵起一抹笑意:“怎么?我去看看自己的未婚夫,你们也要管么?”
未婚夫?
众守卫面面相觑,晏婴懵了一懵,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子彦,尴尬的道:“是老奴僭越了。”
回到垂文殿,晏婴如实将此事禀告巫王。
巫王嗯了声,没好气的道:“她总算还明白自己的身份——”
最后一个字音未落,巫王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腾地从案后站起,惊怒至极,咬牙道:“不好!这个疯女子,定然是——”
他没说出后面的话,便一把摔掉手中朱笔,疾步往殿外而去。晏婴心思缜密,也猜出个几分,脸色一变,也忙跟了上去。
不料,巫王刚走出垂文殿的殿门,一个宫中守卫便慌慌张张的奔至殿前禀报:“王上,大事不妙!风国幽兰公主劫持了子彦公子,往宫门方向去了!”
“独孤信呢?!”
“独孤统领已带人去追赶,特命属下来给王上报信!”
终是晚了一步!
巫王怒极,却又无处可发,只沉声道:“立刻召集宫中禁卫和铁卫,绝不能让她跑了,更不能让她伤了子彦。”
“属下遵命!”
幽兰一路用弯刀横在子彦颈前,缓缓向宫门方向靠近。在幽兰强硬要求下,独孤信撤去弓箭手,带人在三丈之外呈合围之状,跟着往宫门处靠近。
眼看就要到了西侧门,一路追过来的云妃吓得手足发软,恳求道:“公主想要什么,本宫都如你所愿,万望公主念在往日情分上,莫伤了彦儿性命。”
幽兰冷冷逼视着众人,直截了当道:“让巫启来见我!”
“孤在这里!”
巫王铁青着脸,分开众人,大步走出来。他本是积了一腔暴怒而来,可一见子彦双目紧闭,病容惨白,却被那少女硬生生拖进雪地里,只怕随时都可能出事,一颗心揪得死死的,也顾不上质问追究,只余紧张:“只要放了彦儿,孤什么都答应你!”
“三件事。第一,祭殿之事,我可以作证,杀死太祝令的绝非世子殿下。太祝令是被人用普通匕首,从后面刺穿了脖颈,绝非从喉结刺入。那道伤口,只怕是被人做了手脚。巫国有的是高明的验尸官,仔细查看,必能发现端倪。幽兰相信,王上乃是九州内赫赫有名的明君,定然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第二,幽兰虽为女子,却有幸受父王倚重,掌管风国兵事。嘉佑长公主乃是我姑母,世子殿下乃是我表兄,我们风国儿女最重血脉亲情,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人栽赃陷害。若姑母和表兄在巫国有任何差池,风国绝不会坐视不管。”
“第三,殿下失血过多,高烧不止,根本不宜长期待在诏狱,望王上能妥善安排。”
她毫无畏惧的站在刀兵之间,清眸如冰,声如碎玉,字字掷地,语罢,扬眉扫视一圈,高声道:“今日,我风幽兰若有半句虚言,人神共愤,天诛地灭!还望诸位做个见证!”
连独孤信都没料到这幽丽动人的素女少女竟有如此气魄,不由一震。巫王捏紧拳头,强忍着滔天怒火,咬牙道:“好,孤都答应你!”
他巫启这一生,最恨被人威胁,没想到竟会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
幽兰扬眉笑道:“君无戏言,还望王上能信守承诺。”
她继续挟持着子彦走到西侧门外,待避开守门将士,才猛地将子彦推了回去。巫王大步掠出,稳稳接住子彦,正要命铁卫们拿人,道上突然蹿出一匹快马,眼前白影一闪,幽兰已携刀跃上马身,飞驰而去。那马奔跑起来,如风驰电掣,眨眼便消失在朱雀大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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