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正对上了他的脸:“谁是警察?”
车厢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林奇瞠目结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样回应领导的话。他下意识缩了下头,结结巴巴道:“这不是有王汀在,咱们更加有把握么。——好好好,领导,我都听你的安排。王汀,到时候你自己记得留点儿窗户通气,把门锁死了啊。”
王汀撇了撇嘴角:“放心,我的英雄主义情节早在幼儿园时期就结束了。我才不会逞强呢。”
前面的道路狭窄了起来。路旁的树枝像刀像剑也像戟,刮到了车窗上,就跟冲周锡兵的脸捅过来一样。王汀不知怎地,看了就忍不住替他害痛。当然,这情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周警官的脸还安安稳稳的,面上的表情也极为温和:“我们都不要轻举妄动。我联系市局那边,等上面调人过来更稳妥。”
林奇一下子就泄气了,他心心念念就是能碰上个大案子。好容易似乎离案子近了,现在市局的人一下来,还有他什么事儿。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周锡兵指点着林奇将宝马车开到了左边的岔道上。如果没有那条被掩盖住的路,这条草木丛生的路与先前他们反复兜圈子查看的野地就像隔着天堑一般,仿佛无论如何都连不上。
等车子再沿着岔道开上三四里,前面的视野就渐渐开阔了。被大卡车压垮的路面大约已经很久没人维护,路况相当考验人。道路两旁站着歪歪斜斜的树木,明明不矮,却总让人无法同高大参天之类的词联想到一起。
周锡兵开了车窗,吸了吸鼻子道:“呵,这儿开的车还真不少。”
空气中隐隐约约有汽油味弥漫着,王汀瞥了眼路边的野草花,个个都蒙着一层灰,蔫头耷脑的。
后头有辆车呼啸着驶来,车载音响咆哮着“血血血,给我更多的血”,林奇连忙放慢了速度,靠右让行。车子超过去之后,车窗打开了,一个剃了半边光头的年轻男人伸出了一只胳膊,上头纹着的不知道是蛇还是蜥蜴的嘴巴随着他胳膊的挥舞一张一翕:“fuck!”
车子开得很快,车里头的嬉笑声从车窗中飞出来,迅速飘散在空气中了。
“卧槽!”林奇拍了下车子的方向盘,恨恨骂道,“小崽子,哥在道上飙车的时候,你还裹着尿布呢!”
王汀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叹了口气道:“我以为按照他的年纪,那个时候纸尿裤应该比较普及了。”
林奇哈哈大笑,被人diss的郁闷一扫而空。他看了眼副驾驶位上一语不发的领导,嬉皮笑脸道:“要不是有周指在这边看着,我不把那小子逼着翻到路底下去,我就反过来姓!”
手机在口袋里老实了大半天,已经快憋坏了。它在屏幕上拼出了“林”字,然后鄙视林奇:“切,不就是两根木头嘛,反过来还是林!”
一直沉默着盯着车窗外举动的周锡兵,却突然间点了点头:“飙车吧,只要你自己保证好安全就行。”
前面diss了林奇的车子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然后歪歪斜斜地驶入了路旁一间不起眼的厂房。借着最后的天光,王汀勉强辨认出厂房上挂着饲料厂的招牌。
周锡兵挥了挥手,示意林奇将车子继续往前开,就当做没有留意到这边厂房的古怪。
“车上有发蜡吗?”周锡兵点了点前座的行李箱。
林奇露出个尴尬的笑来:“领导,我就下班后才出去玩儿,平常绝对注意形象。”见周锡兵的眼睛盯着自己,他赶紧摸了摸鼻子示意,“在第二排的抽屉里头。不过我有半年多的时间没用了,过不过期我不保证啊。”
周锡兵的头发原本就不算长,再打了发蜡之后根根竖起,原本严谨得跟教导主任一样的气质立刻变了。他对着后视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然后解开了大衣里头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整个人就成了另一种状态。
大约是以前人体解剖做多了,男病人的裸.体也见惯了,王汀一点儿也没有妙龄姑娘该有的害羞,反而一直好奇地打量着后视镜:“哟,你们警校里头还教这个啊。十项全能啊,就是下岗了都不愁没饭吃。”
周锡兵整理领口的手停下来了,他抬眼盯着后视镜:“抱歉,车里实在没地方。我不是有意当着你的面的。”
明明脖子以下什么都没有!被他这么一说,好像她视奸了他一样!王汀立刻扭过了脑袋,刚好正对上一个五颜六色挂在车窗上的脑袋,吓得她差点儿没叫唤出来。那拖把头见恶作剧得逞了,发出了一阵“咯咯”的怪笑,唇环跟牙龈上打着的钉在车灯下明晃晃的刺眼。
林奇一踩油门,将这车抛到了身后,骂了一句:“哪儿来的神经病。”
暮色渐渐沉了,后面三三两两过来的车子越来越多,丝毫没有李所长说的冷冷清清,一到晚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的寂寥。
林奇是个汽车发烧友,光是听声音都能胸有成竹给王汀报出车名字:“这个肯定改装过了,原车也就是三十来万,改装的钱能买辆新的了。”
贫穷限制了公务员可怜的想象力,王汀翻了翻白眼,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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