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但眉目间依然隐约有哀伤,心间也是滋味难言。
世间最痛,莫过白发送黑发,她死于非命,母亲必定不会好过,她明白母亲的哀伤来自哪里,有心安慰,却苦于不能说。
她只能试着微笑,亲切与母亲聊起家常:“夫人进京几日了?可还习惯?”
陆夫人回答说,“劳娘娘惦念,臣妇三天前到的京城,青州气候与京城相差无几,臣妇一切都好。”
静瑶点了点头,又试着问起家中的情况,譬如父亲的身体及兄长的差事,陆夫人规矩作答,心间却不禁有些疑惑,这位娘娘的举止言谈,甚至说话的语调,为何都与她的静瑶有些相似?
若非是明显不同的面貌,她甚至险些以为,自己的女儿还在世……
或许是出于这样一份情愫,陆夫人只觉得这位惠妃骨子里透着亲切,渐渐地,便放下些许拘束与防备感。
以这样的身份忽然见面,静瑶也知道母亲会堤防什么,只是闲问些家常,不敢问得太多。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忽听见配殿那里传来了婴儿啼哭,原来是午睡的彦儿醒来了,静瑶有心想叫母亲与彦儿见见面,便叫乳母将孩子抱到了跟前。
陆夫人非二品以上的诰命,所以未能出席昨日的满月宴,今日乃是头一次得见皇长子。
彦儿明明哭的脸红脖子粗,但只要一到娘亲怀中就能安静下来,静瑶微微头疼,同母亲解释,“孩子虽小,却已经有许多心眼了,才不过一个月,就能识别抱着还是放下,还能分辨得出本宫与乳母。”
幼小的孩子总有一种力量,能很快消除人与人之间的陌生感,眼见彦儿的可爱模样,陆夫人的眉眼更加温和起来,同她说,“娘娘莫恼,这说明皇长子机敏过人,是好事。”
看着母亲慈祥的笑容,静瑶忍不住想问,自己小时也是这般吗?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到底没说出口。
不过也总是忍不住想同母亲多多分享彦儿的趣事,她道:“机敏不机敏暂且不说,不过倒时格外闹腾,近来每到入夜睡前,总是免不了要嚎啕大哭,乳母几个也哄不好,真是叫人头疼。”
听到这里,陆夫人难免心头微动,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女儿,静瑶小时候,也有一阵是这样的……
她试着道:“皇长子莫不是腹中有胀气了?这是小儿常见的症候,娘娘可试着叫乳母给小皇子多揉揉肚子,再者乳母平素也要忌口,不要吃易导致胀气的食物,过去这一阵儿,等小皇子身体再长长就好了。”
静瑶就知道母亲有经验,因为她可记得,小时候母亲总向她提及自己小时候有多难带,一哭就要两刻钟,同现在彦儿的症状一模一样……
她抬眼看向乳母,“陆夫人的话可都记下了?”
乳母赶紧道是,静瑶又同母亲道谢,“多谢夫人指教,倘若奏效,您可帮本宫解决了大难题。”
这位娘娘出奇的和蔼亲切,叫头一回进宫的陆夫人放松不少,不知不觉,竟也过去了近一个时辰了。
陆夫人察觉时间不早,忙起身告退,静瑶虽不舍母亲,却也知道不能坏了规矩,忙叫人将母亲送至宫门外。
现在的母亲,只是寻常的四品官员家眷,名义上来说,比不得李家母亲亲厚,所以她只能坐在殿中,目送母亲离开,棉帘掀起后又落下,母亲就这样走了。
她有些伤感,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幸运,毕竟上天没有叫她抱憾冤死,她又有命活到现在,有了夫君,儿子,甚至还有重见母亲的机会,已是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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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子满月礼后过完,朝廷的年节休沐也跟着结束,新的一年来到,一切重新步入正轨。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皇长子也眼看着一天天的长大,小家伙身体不错,自打出生便一直能吃能睡。食量大的时候,一个乳母供不过来,需两个乳母一同喂养,到满两个月的时候,已经彻长底成了个小圆脸,高了一截,比才降生时重了近一倍。
不过再怎么肉嘟嘟,彦儿依然是个漂亮娃儿,阖宫上下最引人瞩目的,除过父皇就属他了,小家伙每每出动,必定前呼后拥,阵仗可极大。
其实并非静瑶愿意如此,但除过刮风下雨天不好的日子,太后必定每日都要召见小家伙。虽说从棠梨宫到福宁宫路途并不远,但毕竟彦儿的身份至关重要,静瑶不好每次都亲自跟着,只得冒着被人诟病的风险,在儿子身边加派人手,生怕万一有个不小心,将孩子磕了碰了。
现如今孩子是她最重要的人,这深宫凶险,她竭尽全力,也要保她的孩子平安。
福宁宫里的那位尊贵婆母就爱折腾人,她心间虽不畅快,也只得竭力隐忍。毕竟从那道禁止选秀的圣旨下发后,太后与皇帝之间的关系曾一度降到冰点,她不好在此时再对宇文泓提什么。
普天之下,以孝为先,皇帝与太后母子失和,传扬出去,可是大大的不利。
不过眼看离三月初太后的寿诞越来越近,宫中上下都在加紧筹备,见皇帝很上心,太后在愠怒之余,心里才终于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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