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个聋子,全然听不到她拒绝的声音。
没错。如果注定了是一场无法泅渡的困境,我宁可你在全然无知的状况下恨我一辈子。
她的身体不是橡胶,终于忍不住让眼泪融化在自己敏感的羞耻里。别碰我......别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
我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完全麻痹在几个小时前的酒精里,否则我的心不会疼得那么厉害。像被什么人用小刀一下又一下割成碎片那样。
那一刻前尘往事宿怨扑面而来。看不到未来的爱注定变成一场无法估计的互相伤害。
冰块在室内温暖的空气和我滚烫的口腔她沸腾的器官里化成无可倾诉的一道长长叹息。我放开她,转身含下一口热水。
重新贴覆、辗转、深入。她的腰猛地挺了起来,像要折断那样剧烈地颤抖着。
我恨你......刘力扬我恨你......出口的怨恨柔厉了棱角,她深深地大口喘气,却不肯屈服自己。
对。恨我吧。用你的心来恨我一年半载,用你的身体记住我一生一世。
那一晚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让她看见我的眼睛。
生命是幻觉。爱是一场巨大的哀痛。
我爱你。
可这世界有千千万万的人我唯独不能爱的那个人,也是你。
这个女孩——我的妹妹——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我命里的一个伤口。我知道自己好不了,也知道它见不了光,那么便将始终带着它溃烂到底。
{四十六}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做事彻底的人。
与其将断未断互相折磨,不如大刀一挥再无半丝粘连。
任何理由都不是借口,除去背叛。而她是一个精神上有洁癖的人,必然无法忍受这一点。
有罪的是我。那么就让秘密成为永远的秘密,让我扮演一个狼心狗肺的背叛者角色。否则我简直不敢想像真相明晃晃地摆在眼前的那一天她将会怎样。
清晨幽蓝得接近透明的光线类似一场无从发生的倾诉,充满了秘密和哀怨。我帮她清理好身体的污秽,又拉高被子让她睡得暖一点。
手指在被角不小心触碰到她脸颊一小块干燥的皮肤。我顿住。忽然舍不得就此移开。
雯婕......
我在心里轻轻念这个名字,眼光黯淡地笼罩她熟睡的侧脸。
雯婕......雯婕......尚雯婕......
如果你真的只是尚雯婕该有多好?
俯下身,最后一个吻印在她眼睑。闭上眼,听见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碎掉了。
那晚之后我有几天没有回家。再回去的时候房间里冷冰冰空荡荡的,她已经搬了出去。
卧室里凌乱的杏色床单上一小滩干涸的深褐色血迹虽然并不抢眼,但是触目惊心。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我忽然难过得呼吸困难。
就这样了。最好的结局。
从此以后形同陌路,不再记得并且悼念。
之后一个周末,接到家里来电。
柴姨在电话那头语气轻快,只叫我回去,没说原因。
电话机旁的台历显示现在是六月。那之后已经过去三个多礼拜。这层关系摆在那里,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见。于是我叹口气,说好。
柴姨和爸爸面上都有种不符合他们年纪的单纯明亮的快乐。保姆迎我进门,也笑得喜气。
我心里有疑惑,却也没有问出口。下意识地留意,没有看见那个人。
力扬,来。爸冲我招手。我走过去。
今天有事要麻烦你了。爸爸说着,语气轻快。
什么事?我让自己扬起嘴角笑了笑,问。
今天陪陪雯婕。爸爸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笑容僵住。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她要去相亲。
父母跟着会显得太迂腐,又不放心自小乖巧腼腆感情经历空白的女儿独自去面对一个陌生男子。思来想去,最合适的陪伴者莫过于我这个现下同她关系最亲密的姐姐。
她从楼上下来。穿着裙子,化了淡妆。带来一阵覆盆子的香气——是我送她的香水的味道。
那一瞬间,恍若隔世。
她也看到我。不动声色,自持静默。走过来,在旁人的夸赞声中走过来。我始终没有看她的眼睛。
嘈嘈杂杂的你言我语中,父母把饭店地址时间告诉我,诸多嘱咐。我一一应承。在机械的回话中麻痹了心跳。
走吧。最后我只这样说,拿了家里的车钥匙便起身出门。
一路相对无言。
后视镜里她木然地看着窗外晚春初夏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想到那个晚上,她反常的激动和强烈的恨意,忍不住揣测为什么她会同意父母让我带她过去。
就这样终于到达目的地。
停了车我自顾自下车朝饭店走。过了一会儿意识到没听见身后有响动便停下脚步回头。
她走得很慢。脚一歪一歪的。
我顾不上那么多,三两步跑回去。怎么了?
鞋......她说着,头低下去用手指了指。
我会意到她没穿惯高跟鞋,应该是磨了脚。跟我换。很快想出最简单的解决办法,我作势要脱鞋。
不用!她慌忙摇头摆手。
我楞了楞,然后一下子意识到她身上的衣服如果配我这双帆布鞋肯定没法见人了。
皱着眉想了想,犹疑地伸出手。扶着我。
她咬了咬下唇,始终没动作。就在我担心她快要把唇彩吃下去了的时候,一只手终于搭上我的手臂。
和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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